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一大份章魚燒,黑尾看她滿足地坐在長凳上晃着腿,先是後退了半步,歪過頭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然後說:“可是你到底是在用什麼器官吸收營養啊。”
站起身做了個深呼吸,塚原抽出背包旁邊的鼓棒對着黑尾的後背就是狠狠一下:“混蛋阿黑,你别跑——”
兩個人追着鬧着一路跑到電車站,正好聽見列車進站的聲音,黑尾回過頭就去拉塚原的手,對方卻反應很快地扯住他的袖子,然後提醒道:“跑呀!”
找了空位坐下,黑尾才意識到剛剛她是躲開了自己,他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相處的,其實他從來沒有去考慮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合不合适,也可以說是他覺得不需要考慮才是最好的,這樣很多事情就會永遠都不會變化。
她今天确實有心事,但是黑尾不敢問。
他實在不想聽到塚原再回答一句“我沒事”了,這和把他一點一點往遠處推沒有任何區别,還不如當做什麼都沒看出來。
隔天在校訓練的休息時間,被黑尾拐彎抹角的話術問到忍無可忍的研磨放下水壺,很是失望地說:“阿黑你有沒有發現,你根本沒有想過去真的了解她。”
“什麼?”黑尾看向他。
“你真的不覺得你的做法對她來說不公平嗎,拜托,人家和你什麼關系啊……”研磨說着瞥見了門口的人,立馬結束了對話,扭頭就鑽進角落的器材室裡。
那頭列夫抱着個排球正在到處搜尋研磨的身影,沒錯的,這麼高難度的遊戲關卡當然要交給等級最高的遊戲玩家,塚原看着這狗狗追貓貓的場面,拿起計分闆擋住臉狂笑不止,心裡念着:“貓又監督幹得漂亮。”
至于黑尾則先是怔在原地,然後“好心”地幫列夫指了指器材室,研磨隻能是帶着一臉怨念從裡面走出來,順便在心裡詛咒黑尾鐵朗還是孤獨終老對這個世界比較好。
被迫當起了初學者陪練,研磨一邊托球一邊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多嘴了。
實際上有些事在這個階段根本就不可能想得通,當一個人始終認為自己“不值得”的時候,他對所有向他表達愛的人就都是一種不公平。
黑尾不隻是對塚原不公平,他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人際關系真麻煩,研磨又如是說。
再過兩天就是暑期合宿的日子,塚原試圖讓自己的心思都在排球部的事情上,不再去看樂隊的賬号回複,FanClub回信也不打開,可是随着音樂節的臨近,粉絲們也坐不住了。
她雖然沒有點開任何一條評論,耳畔卻已經響起了那些聲音。
在無人關注的推特賬号上,她清空了主頁,然後留下了一句話
——我可以逃跑嗎。
抱着自己縮在房間窗台上,塚原的頭頂突然被紙團砸了一下,轉頭看過去,研磨靠在窗框上,拿起手機指了指屏幕。
“小夏,聊聊嗎?”
聽筒裡傳來聲音,她卻愣住了。
*日本富士搖滾音樂節是誕生于1997年夏天的日本國内最大規模的戶外搖滾音樂節。該音樂節每次都有超過200組日本國内外的音樂人參與,是日本最大規模的戶外音樂活動,現已成為亞洲最大搖滾音樂節。
*這個來源就是我給塚原設定一句話簡介時引用的伍爾芙在《一間自己的房間》裡的一句話,“比這些更難克服的,更難令人忍受的是,這個世界如此冷漠。這個世界并沒有請你來寫詩、寫小說和曆史,它不需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