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的賽車場今日來了不少人,老闆尋思要發财,急忙召集員工。
儀容得體,再加上免費飲品,必須俘獲會員們的心。
老闆問經理,“二樓飲品到位了嗎?”
經理點頭彎腰,“不能再更加到位了,有咖啡、果汁、奶茶、牛奶,一應俱全,保證服務好每一位會員。”
老闆挺滿意,又問:“外面的非會員服務區呢?”
經理腆着臉:“隔壁奶茶店批發的檸檬水,一杯三塊。”
老闆道:“……”
她一伸手就卡住經理的脖子,弄得經理喘氣困難,問題在于經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老闆…有話好說……”
老闆氣死了:“我說這生意怎麼這麼難做,合着幕後黑手一直在我身邊。你有沒有想過,服務好那些人,有可能增加我們的會員用戶?我是不是給你工資開太高了?還是沒給你批預算?”
經理趕緊認錯:“是我之前沒考慮好,這就去換。”
老闆總感覺因為她少了很多大單子,于是遣散所有人,打開網站向人工智能提問:你是一個俱樂部老闆,經理犯錯,該如何合理扣除工資?
…
易今莳跟着蔺庭昱去了俱樂部最大的休息間。
說是休息間,倒不如說是娛樂室,台球和棋牌分在兩邊,中間還有個調酒台。
裡面人多,易今莳看到牌桌上那幾個眼熟的二代們,突然發現日入過萬不是夢。
她指着那邊,對蔺庭昱說:“我想打牌,你去嗎?”
蔺庭昱眼含一點微妙,“想去自己去。”
易今莳點點頭,兩手攏了攏長發,過去和牌桌上的人打招呼。
人剛好齊了,但易今莳坐下,她對面的一個便起身躲走:“我可不敢跟她玩兒,上回差點連我奶奶的大金牙都輸沒了。”
另外的人不信邪,非拉她坐,“什麼破膽兒,又不玩大的,你走了不久缺個人?”
那人不為所動,“樓下老闆在呢,找她去,我去台球那桌。”
說着人已經跑沒了。
剩下的人哀歎,“還以為終于等齊全了,怎麼來一個走一個的,今兒個這牌是玩不成了。”
易今莳卻輕輕挑眉,微笑着說:“走了一個,還會來一個的。”
她這麼确定,讓其餘的人好奇不已。
旁邊的圓臉姑娘咬着棒棒糖問:“還會來?誰啊?你朋友?”
易今莳指一指調酒台處的蔺庭昱:“她。”
一桌人都頓了頓,然後笑出聲來。
“蔺庭昱從來不打牌,人家覺得這是不良習慣,一直不肯沾呢。”說話的還是那個圓臉姑娘。
易今莳對她有點印象。
家裡的生意中規中矩,一家子老好人,到這一輩出了個小纨绔,初中就開始偷摸抽煙,前一陣才被她媽媽發現,打的鼻青臉腫不說,還在社交平台發了一條視頻,發誓自己再不抽煙了。
易今莳看她現在樣子,好像也并不是戒煙該有的萎靡狀态,會不會她隻是嘴巴閑不住,想抽點什麼,煙可以,棒棒糖也不是不行。
“打賭嘛?”
孟鹹拿出嘴巴裡的棒棒糖,勝券在握地說:“賭什麼?先說好,輸了不能告家長。”
易今莳思索一陣:“我還想不到,先欠着。”
孟鹹湊過來:“你沒想到,我可想到了。如果我赢了,帶我去雜志社看明星。”
易今莳保證:“沒問題。”
…
蔺庭昱并不常來賽車,這幾年就連回國都是偷偷摸摸,老闆還指望她能幫自己發展會員,于是上樓親自招待她。
兩人在調酒台坐下,蔺庭昱拿了香槟。
老闆問她:“你今天不開車了?”
俱樂部絕不允許碰過酒杯的人上場。
蔺庭昱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發洩,這會兒心情沒那麼糟糕,目的達到了,車都不會再摸一下的。
“不了。”
老闆見狀,又想搞點别的,放低音量:“易小姐也常來這邊賽車,你勸她在我這兒辦個會員呗?”
蔺庭昱道:“憑什麼?”
老闆啧了聲:“算了,這不是為難你嗎?人易大小姐還是喜歡跟那幫二代一塊兒玩呢,剛剛我差點以為她是來找你的。”
蔺庭昱臉一沉,轉頭往牌桌那邊一看。
易今莳果然和孟鹹幾人有說有笑。
她放下杯子,帶着一副讨債的表情過去。
孟鹹很快察覺她的身影,再細看神情,不由自主端正坐姿。
不是她慫,蔺庭昱那樣子,像是過來掀桌的。
在一衆人或驚訝或期待的眼神中,蔺庭昱坐在易今莳身旁的位置,身上的賽車服還沒換下來,淺色的頭發随意綁在腦後,兩道眉幹淨修長,整張臉無暇,分明很溫文柔和的氣質,此刻卻顯得那麼沉冷。
“要玩牌嗎?”她說:“我加入。”
孟鹹吃驚,呆愣着說:“……好。”
易今莳臉上帶笑,哪怕是在小牌桌上,都顯得意氣風發。
蔺庭昱有意無意看着,心中波瀾乍起,再無法平息。
牌局進行到一半,幾人已經後悔莫及。
易今莳肯定會點陰的,不然怎麼能預判每個人的出牌?
她長得這麼乖巧嬌俏,看上去像是連銀行卡密碼都會輸出去的人。
結果她連着赢了好幾局。
幾人連哭帶嚎,一個接一個退出。
孟鹹也堅持不下去,“不玩了不玩了,我認輸。”
易今莳拉住她不讓走:“可你還欠我一件事。”
孟鹹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餘光發現蔺庭昱神色異樣地盯着她被握住的那隻手時,冷不防哆嗦一下,急忙松開,求道:“我加你個微信,你想好了吩咐就是。”
掃碼的聲音一響起,她就看到蔺庭昱吃人一樣的視線。
“……我先走了。”
孟鹹背上包就跑。
牌桌上隻留下蔺庭昱和易今莳。
蔺庭昱久久不說話,易今莳自己複盤剛才的牌,突然發現什麼,說話時眼睛都在發亮:“庭昱,剛剛孟鹹如果别出這一張,她有可能赢的。”
蔺庭昱站起身,椅子劃地的聲音刺耳至極,“你真的很吵。”
易今莳放下手裡的牌,也站起來,不過她認真将椅子輕拉到邊上,沒發出聲響:“我吵嗎?可我一直是這樣的,我還以為你過來找我打牌,就是習慣我說話了呢。”
蔺庭昱緊盯着她:“我來找你打牌?易今莳,你想多了,我隻不過突然想試試玩牌的滋味,換句話說,這兒哪怕坐條小狗,我還是會過來的。”
遠處的老闆聽到這話,内心嗤笑。
到底誰是狗啊。
易今莳沒有多大的反應,心裡打算着找個合适的機會和蔺庭昱坦白真假千金的事,但是蔺庭昱完全不給機會,指了指樓梯口:“你如果是來找我的,那現在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易今莳想了想,轉身便走。
精緻的卷發遮蓋肩頭,纖弱修長的體型,從窗外透進來的光落在她發上,莫不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