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一切事宜都需要在最快時間内轉移,其餘人等也需要安置。
溫言将整個店鋪裡的藥材與物件飛快地清點完畢,放入儲物袋,并連夜叫醒了正在熟睡的管家。
管家正是睡眼朦胧,猛然被塞了一隻溫言強行塞來的儲物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走入店内看着眼前空空蕩蕩的店鋪,他才猛然驚醒:“大小姐,鋪子裡怎麼空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溫言長話短說:“店裡所有的東西都在你手中的儲物袋中,我給你一絲靈力,可将它打開,你之後尋個安穩所在繼續開鋪子。
看見溫言的神情慎重,管家也神色肅穆:“就算換個地方開鋪子,可店裡不能沒有掌櫃。”
溫言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事情若辦完,我會去尋你的。”
鋪子旁隔間其他熟睡的人也一同被叫醒,溫言給他們發了遠超預期的酬金與賞錢,讓他們即刻離開。
做完這些,溫言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店鋪裡,輕歎一聲,轉身往後院方向走去。
月光寂寥,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一道影子。
————
今晚不是尋常的大婚之夜,而是她為了測試任務進度留出的重要一晚。
即使今夜之後,一切都将走向未知。
溫言想要要搞清楚,她與岑竹之間的接觸與互動,是否會影響到任務中的其他合歡花的掉落。
她與岑竹結為道侶後,落下了一朵,如今還剩下八朵。
這并不是簡單地殺掉道侶,就能解釋的,肯定還有一些任務要求隐藏其中。
一路走來,她設下的法陣與禁制都運轉如常。
期間有幾道黑影從院子上方無聲劃過,若非溫言神識敏銳,不一定能發現的了。
大概是岑竹的手下。
但如今岑竹的一切訊息都被她所設的禁制阻隔在婚房之内,院子裡又設置了各種防護法陣,即使那些屬下想要營救,也得先将這些全都破開才行。
以他們目前的修為,估計還要一段挺長的時間。
回到房間,溫言走至床沿,側身坐下。
岑竹背過身去,不想見她。
先前溫言為了大婚的妝容發髻,一個人出門許久,讓他等着,如今将他五花大綁在房間裡,又讓他等了半天。
他被束縛在床上,什麼都不能做,還被栽贓了一個蠱惑人心的罪名,氣得眼睛都紅了。
溫言不知道岑竹的想法,很輕地地碰了碰岑竹的手臂,像是一個若有似無的安撫。
而後将指尖繼續摸索往下,摸索到岑竹的指節,而後準确無誤地與他十指相扣。
“今晚,你隻需要配合我就好。”
“不要動,也不要反抗。”
岑竹被紅色發帶蒙着眼睛,又被限制住了靈力,視線裡滿目紅色。
聽到溫言的話,他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卻在下一秒愣住。
即使仿佛蜻蜓點水,他也意識到,那不是觸碰,而是一個輕柔的吻。
片刻後,溫言臉上帶着遺憾之色,松開手指:“看來這樣不行。”
轉而伸手捏住岑竹腦後的發帶,一把扯下。
重見光明的一瞬間,岑竹一瞬間難以适應過于刺眼的光線,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天旋地轉。
他閉眼半晌,睜眼卻見溫言正坐在自己身邊,聚精會神地看着自己,神情專注,無比仔細。
他蓦然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不好的預感在下一秒落到了實處。
——溫言又欺身而上,白皙的指尖搭在他的側臉,沿着他的下颚一路滑至喉結。
岑竹又羞又惱地偏過頭,勉力往床内角落縮去,怒斥道:“你做什麼!”
卻見溫言面上表情近乎冷漠。
即使做着這種令人浮想聯翩的暧昧之事,她的動作仍是冷靜的,有條不紊的。
根本沒有女子會有的羞澀反應。
岑竹猛然驚覺。
回房之後,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動作大膽又冷靜,對他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像是在做各種不同的嘗試,觀察能否得到她預設的結果。
結合任務令牌,他瞬間理解了她的動機:“你這樣做,并非對我有意吧。”
溫言沒有否認:“隻是想确定一下,這樣做有沒有效果。”
而後她攤了攤手:“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但目前為止,沒一點用。”
“不過别擔心,隻要全都試一遍就都知道了。”
岑竹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你都要取我的命了,憑什麼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配合你?”
他以前是傻了些。
對兄弟争權并不設防,差點死在内鬥之中;對心上人付出真心,卻發現她根本不懂心意,隻想着完成任務。
岑竹手腕微動,一縷黑氣自指尖溢出,纏繞上身後手腕上的金色鎖鍊,緩慢侵蝕啃咬。
不出片刻,竟将那處的金色靈氣損耗了一些。
如今他隻需要拖延時間。
溫言面上從容,實則也很焦急。
修真界的道侶關系比凡間嚴苛許多,一旦成立便無法解除,合二為一,榮辱共擔。即使一方死了,道侶關系也不會因此而斷絕。
這也是修士結為道侶時萬分慎重的原因之一。
岑竹這樣的魔族來到人間,身邊還有數量不明的得力幫手。
即使兩人已相伴一年,她在不知岑竹所圖為何的情況下,不會讓他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方才,溫言已經書信一封寄給師父。
得到準許後,她将會依照仙盟律法,先行将岑竹扣押于宗門後山禁地,等待仙門的進一步裁決。
而現在,距離師父趕到此處大概還有半個時辰。
溫言面色也沉了下去,不欲與他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