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莊外圍,葉木萦正一人獨戰七大門派幾十名高手。
他一身紅衣,一張妖冶至極的黃金面具遮住半張臉,手持紅蓮火鞭,鞭身滿是倒刺,每根倒刺都淬了蓮毒,紅豔無比。
蓮毒乃九星教獨有,和九星珠一樣,都是教主所有物,偶爾會賞賜一部分給屬下。
此毒與一般劇毒不同,與其說他是劇毒,不如說他是烈性春藥。凡中此毒者,皆需根據中毒深淺與同一人連續不斷交合,直至毒性散盡。
不過曾經有人中毒太深,還未等毒性散盡便已精盡人亡。
當年他也曾中此毒,為他解毒的是時落深......
紅蓮火鞭淬了最烈的蓮毒,隻消劃破一道淺淺的小傷口,便會瞬間讓人□□焚身......
在場的都是各大門派的中流砥柱,也不乏門派掌門,見多識廣,自然也識得葉木萦手中靈活飛舞的紅蓮火鞭。
“邪魔外道,竟用此等下作之物與我們交手,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我七大門派!”蓮山掌門李忠素厲聲喝罵。
“呵,你們七大門派數百人圍攻我一人,若是傳出去,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辱沒門威嗎?”葉木萦分心說話也不影響他鞭子甩得飛速。
“我等今日替天行道,滅了你這魔頭,是何等光耀門派之事。少廢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蒼山掌門俞敬業道。
葉木萦冷哼一聲,目光冷銳,嗓音沉靜平穩,沒有絲毫慌張:“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對于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
山莊内不遠處隐蔽之地,數百名皇帝暗衛正聚精會神觀察着前方的戰鬥情況,哪怕是看到葉木萦體力漸漸不支,也無一人冒然出手。
暗衛,向來隻聽命于皇帝一人,哪怕是皇帝最寵愛的人下一刻會命喪亂劍之下,他們也絕不出手相助。
戰局愈發激烈,諸葛常也在其中,他本就是霄山派代表。若是有人仔細觀察他,就會發現他出招雖然看似狠戾,實質上卻并未對葉木萦産生實質性傷害。
諸葛常不動聲色退到戰鬥外圍,悄無聲息地離開。
在場那麼多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葉木萦身上,誰也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幾個暗衛看到諸葛常悄悄去往向山莊内部,意欲将其攔截,不料被暗衛長阻止。
“不必在意,由着他去。”
暗衛長是所有暗衛中跟皇帝關系最相近的人,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其他暗衛便打消了念頭。
這場戰鬥注定慘烈,已經有不少人被紅蓮火鞭上的倒刺所傷,中了蓮毒,躺在地上哀嚎發出怪異的聲音,功力淺些的人有的開始忍不住脫自己衣服,已經完全失去高門子弟的風度。
葉木萦也沒好到哪裡去,即便紅蓮火鞭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獨木難支,體力有限,敵不過車輪戰,要同時提防四面八方,稍有不慎便會中招,此時身上已經有了大大小小許多傷口,原本鮮豔的紅衣,也有多處變成了暗紅色......
李忠素在葉木萦後方,趁其防備減弱,找準時機,一劍刺向後心處,待葉木萦察覺到殺氣,立即躲閃,卻因失血過多反應慢了半拍,長劍直直刺穿肩膀。
像是殺紅了眼,又像是手刃大魔頭而極度興奮,李忠素猙獰地笑了起來,手中的劍緩緩轉動,每動一毫,葉木萦臉色就蒼白十分,額頭已滲出冷汗,左肩處大片地方已經變成暗紅色,并且面積還在繼續擴大......
忍着肩膀傳來的劇痛,葉木萦将最後全部功力凝聚右手,然後毫不留情拍向左肩,不但将劍震了出去,竟還将李忠素震飛數丈之遠。
這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其他人見狀紛紛停手退到安全距離,像在看一個瘋子似的,震驚地看着葉木萦。
葉木萦身體微微搖晃,喉結滾動,咽下口中腥甜,紅蓮火鞭拖在地上,猶如一條毒蛇。他下巴微擡,輕蔑掃了一眼衆人,嘲諷一笑,道:“不過如此......”
接着便緩緩向後倒下去......
“大家都愣着作甚!這正是将魔頭碎屍萬段的大好機會!”李忠素被一掌震飛,面子上很是挂不住,此刻臉黑如碳,對葉木萦更是恨到咬牙切齒,巴不得現在就将葉木萦剁碎了喂狗。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做足防禦姿勢,慢慢走上前欲斬草除根,不料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從天而降,把所有人都包圍起來。
緊接着,兩名黑衣人讓開一條道,一位身着墨藍色錦袍的俊美年輕男子緩步而來,徑直向葉木萦走去。
這人不是時落深又是誰?
方才見白如墨時還微亂的頭發,此時卻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就連衣服上也看不見一絲褶皺,一雙含情眼淩厲非常,眼底布滿寒霜,氣勢逼人,不怒自威。
時落深無視各大門派的目光,在葉木萦跟前停住腳步,一撩衣袍蹲下來,毫不在意天子威儀。他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面色看不出喜怒,目光掃了一遍對方全身,最後停留在左肩。
他眉頭蹙起,盯着左肩看了半天,而後伸出手,似乎是想觸碰左肩傷口,卻不知為何轉而覆上葉木萦的臉。
葉木萦雙目緊閉,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還活着的事實。
輕輕拭去對方臉上沾的血迹,時落深目光深邃,低聲道:“阿萦,現在你知道了吧,外面這些人,都想要你的命。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能保護别人呢。”
說罷時落深一手穿過葉木萦後頸,一手穿過膝彎,将他打橫抱起,轉身便要離開。卻有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您是當今天子?”
說話的正是俞敬業。
當年他還未接任蒼山派,曾經跟師父進宮,偶然見過一面小太子。雖然時隔多年,當年的小太子已成天下之主,肯定會有許多變化,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對方就是當朝天子。
時落深頓住腳步,微微側頭,并未回答,隻是語氣平淡地對身邊的暗衛長道:
“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