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如墨穿戴整齊後随即去求見谷主,很不湊巧,谷主不在,便隻能回去等待。
往常這個時候,白如墨要給葉木蕭輸入内力,然而現在他内力凝滞,無法運功,什麼都做不了。
不多時,丹沙過來,身後還跟着另一位藥童。
藥童拎着一方食盒,進屋之後把裡面的食物一個個擺在桌上。
看着桌上寡淡的四菜一湯,白如墨不确定道:“這些是......藥膳?”
丹沙白他一眼,秉着醫者仁心的原則,還是一本正經介紹:“黃芪鳝魚湯,天麻豬腦羹,黃花熘豬腰,泥鳅炖豆腐,附子炖狗肉,這都是補氣血的好物,谷主吩咐專門給你做的,幫你更快恢複内力。”
補氣血?白如墨敏銳地抓住關鍵詞,這不是女子才需要做的嗎,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補什麼氣血?
他眯了眯眼,上下掃視丹沙,目光帶着探究和質疑,似乎在确定對方的話有幾分可信,沉聲反問:“你确定隻是補氣血?”
不坑他就不錯了,他才不相信神醫谷真的會好心為他做藥膳補氣血呢!他身上的荊棘毒到現在都沒解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說什麼三日之内不用内力毒性便可自行化解,他不相信神醫谷沒有荊棘毒的解藥,這分明是神醫谷不讓他動用功力的借口罷了。
神醫谷的人,心眼子當真是比那蓮藕的都多。
“好心當成驢肝肺,信不信由你,反正吃食就這些,不吃沒别的。”丹沙默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在這時候不争氣地叫了起來,在場三人沒有沒聽到的,白如墨一陣尴尬,還沒開口說什麼,丹沙掃視一眼他肚子,哼了一聲,“不吃那就餓着吧。”
說罷帶着藥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如墨:......
人是鐵飯是鋼,最終還是屈服于五髒廟。想必谷主不會在飯菜裡下毒要他性命,真要取他性命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現如今他們師徒二人的性命可都捏在谷主手中......
兩個時辰後,谷主終于回來。處理完手頭事務,便帶着丹沙來到東院察看葉木蕭病情。
直到站在床前,谷主才第一次看清葉木蕭。
面容白淨無暇,眉如利劍,鼻梁高挺,即使雙目緊閉,也于無形中透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尤其是眉尾處的一顆小痣,怎麼就不偏不倚長在這個地方呢?簡直就像那個人的縮小版......
“他叫什麼名字?”谷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白如墨一怔,随即答道:“葉木蕭。”
“無邊落木蕭蕭下......還好不是那個姓......”谷主像是說給白如墨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緊接着,她将手搭在葉木蕭腕上,給他把脈。
白如墨和丹沙靜靜立在一邊看着谷主的動作,沒有打擾。
谷主閉眼凝神細細探查,忽而皺起眉頭,睜開眼看了一眼白如墨,目光又落回葉木蕭身上,随即換了另一隻手給他把脈,神色比剛才凝重了許多。
白如墨:???
莫名其妙被看了一眼,白如墨一臉茫然,怎麼,難不成葉木蕭的病還跟他有關?
“丹沙,”良久之後,谷主收回手,“取針來。”
往日谷主看診,隻需号脈便能探得病根,甚少有借助外物的時候。
這次谷主竟然要動用銀針,看來葉木蕭的病情遠比看到的還要嚴重複雜。
谷主取出一枚細長的銀針,緩緩紮入葉木蕭眉心。
片刻後銀針緩緩取出。
原以為銀針再取出來,會變成常見的黑色,然而丹沙看清楚後,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銀針——竟然變成了粉色!
活了十幾年,丹沙從未見過銀針變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