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丹沙,就連不通醫術的白如墨也是一臉驚愕。他知道銀針遇毒會變黑,可這變粉是怎麼回事?
很快,丹沙替他問出疑惑:“谷主,銀針為何會變成粉色?”
谷主捏着銀針起身,臉色愈發凝重。
她并未立即回答,在屋内緩緩踱步,雙目一直緊盯着手中變粉的銀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半晌,她停下腳步,看着丹沙一臉疑惑,又看白如墨憂心忡忡,語重心長道:“幼時我曾在一本古籍殘卷中看過,有一種毒,其毒性雖不緻命,卻會令中毒之人動彈不得,有口不能言。但其各種感官仍能發揮作用,簡單來說,除了不能說話不能動,其他方面與常人無異,可以聽,可以想,可以嗅。中此毒者最明顯的一個症狀,就是銀針變粉。此毒名喚‘神仙解’,顧名思義,凡間尋常醫術無法解開此毒,唯有天上神仙方能解毒......”
白如墨:???
他關注的不是這勞什子的神仙解隻有神仙才能解毒,而是——中了毒仍舊能感知外界?也就是說他之前說的話葉木蕭都聽到了?那他之前對瑤瑤信口胡謅的‘有龍陽隻好,不喜歡女子,隻喜歡男子’這樣的話也全被葉木蕭一字不落聽去了?
蒼天呐,要不還是來一道滾滾天雷劈死他吧。不管葉木蕭有沒有相信,總之他在葉木蕭面前的師父形象已經徹底碎成渣渣了,真的是沒臉見人——不,是沒臉見徒了......
在這個朝代,喜歡男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雖然白如墨并沒有真的喜歡男人。但萬一這件事傳出去了,他還怎麼找美嬌娘當老婆啊!!!
啊啊啊,不然幹脆把人丢在神醫谷不管了——或者直接來個殺人滅口?
白如墨忽而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葉木蕭,似乎真的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葉木蕭:......
忽然感覺後頸涼飕飕的是怎麼回事?
看白如墨神色古怪,谷主以為他在擔心毒解不了,又道:“這世界上有沒有神仙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一定有修仙之人,也就是修士。這些人雖不是神仙,卻比尋常凡人壽命長得多,也頗有幾分本事。若能找到一名修士,解毒對他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人間很少有修士,即便是有,他們也扮作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否是修士。”
想是這麼想,白如墨不會真的殺人滅口。畢竟這可是他剛收的徒弟,他還想着等他找回身世後,就帶葉木蕭回昆侖,給師父和師祖看一看,如今他也是收徒弟當師父的人了呢!
想到此處,腦中忽然靈光乍現,修仙之人?他師父師尊不正是修仙之人麼!他自幼在昆侖長大——嚴格來說是在昆侖北山獄法峰長大,對于昆侖其他各峰,他從來沒去過。
昆侖山綿延不絕,大大小小的山峰數不勝數,他師父和師祖所在的獄法峰,是五大主峰之一。
在昆侖山,随便一個端茶倒水的小仙童,或多或少都會些小法術,隻有白如墨,是整個昆侖上下,唯一沒有修仙的凡人。
曾經他也問過師父為何不教他修仙,師祖代為回答,說得高深莫測,“因為你此生沒有仙緣......”
這個回答就很玄妙,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其中的奧義。
“我知道哪裡有修士。”白如墨語氣堅定。
谷主和丹沙對視一眼,複又雙雙将目光落在白如墨身上,眼中帶着懷疑,似是在說“你在逗我呢!”
這小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竟然說自己知道哪裡有修士,真是大言不慚。
好大的口氣!
看出來兩人的不信任,白如墨更加堅定認真說了一遍:“真的,我沒騙人,我真的知道哪裡有修士,隻不過我答應過他們,不能随便把地點透露給凡人。”
谷主看白如墨着急的樣子不似作僞,勉強相信了他的話,“那你可能在十天之内将人請來?或是你帶上葉木蕭,在十天之内找到他們。現如今葉木蕭中毒已深,再拖下去,恐怕真正的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十天???
就算他現在内力恢複,運起輕功一個人從神醫谷到昆侖,最快也要一個月,更遑論再帶着一個不能自理的人。十天,那肯定得是他師父師祖那樣的修仙之人才能辦得到。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見白如墨面露難色,谷主适時開口,“不過此法兇險,需得慎重考慮。”
“什麼辦法?”白如墨聞言立即詢問。
即便方法兇險,也總比沒有辦法的好。
谷主不錯眼地看着他,良久,薄唇輕啟,喉間淡淡吐出兩個字:
“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