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何洛在大街上發情很快傳遍京城,與之相應的,何家和方棠的新仇舊恨也得到了廣泛傳播。
深閨的徐劍蘭得知此事,立刻到蕭家找方棠,“傳言都是真的嗎?何洛給你下春藥?世子沖冠一怒為紅顔?”
“不是薛梁辰,是我做的。”
徐劍蘭拍掌大笑,“幹得漂亮!我就說嘛,這麼絕妙的報複一看就是你的手筆!”
見方棠有點心不在焉,徐劍蘭心中咯噔一下,“你怎麼了?那個禽獸真占你便宜了?”
“沒有。”方棠将蹭一下跳起來的好友拉回榻上,“就是答應了别人一件事,現在發現有些不好辦。”
當棠将答應柳陵的事告訴徐劍蘭,“我本來準備直接在十五那天将人給綁了,誰知自從謝進被殺後,謝行身邊的護衛多了一倍,現在基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徐劍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一根筋了?暗的不行那就來明的,你忘了當初在塞北怎麼對付謝進的了?”
“你是說舉辦一場活動?”思忖過後,方棠輕輕搖了搖頭,“謝行現在對我肯定很警惕,我把他約不出來。”
徐劍蘭狡黠一笑:“有人能約出來。”
兩人說幹就幹,為了調到謝行這條大魚,徐劍蘭回蘇家去放線。方棠叫來戴同,遞給她一張字條,“送到薛良辰手上。”
日落時分,晚霞将永定河水映照的绯紅,方棠倚着窗看着河面發呆,卻不知自己已成他人眼中的風景。
薛良辰呆呆地看着方棠的側影,纖長的睫毛,挺立的瓊鼻,随風飄揚的長發……隻覺得無一處不美,晃神間竟癡癡喚道:“阿棠……”
方棠應聲回頭,笑着請薛良辰坐下,“我沒有耽誤你讀書吧?”
薛良辰驚覺自己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見方棠未責怪自己輕浮,心中不禁暗生歡喜,忙說:“沒有沒有,我是下學了來的。”
“那就好。”方棠将菜譜遞給薛良辰,“看看想吃什麼。”
薛良辰接過菜譜,隐隐覺得他和方棠的相處模式有哪裡不對勁,但不等他細想,便又聽方棠道:“你和晉王熟嗎?”
“還算熟,小時候太後還在,祖母經常帶着我住在宮中,衆皇子中,隻有他和我同齡,常常在一起玩。”
“那你能幫我借他京郊的獵場用一下嗎?一天就夠了。”獵場是皇室私産,現由沈璋管理,本來方棠可以自己問沈璋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出獄之後沈璋就不理她了。
“可以,我和同窗有時也會去那邊玩,我和表舅說一聲就行了。”
“你都不問問我幹什麼嗎?”薛梁辰的回答沒有片刻遲疑,他的信任讓方棠忍不住心生愧疚,“萬一我是去幹壞事呢?”
薛良辰不解:“獵場除了打獵還能幹什麼?”
方棠沉默了一瞬,笑着點頭:“是啊,去獵場當然是去打獵了。我約了幾個朋友準備這個月十四,也就是後天去。”說完,方棠又裝作不經意補充道:“對了,你和晉王說的時候不要說是我要用。”
“為什麼?”
這次薛梁辰沒有立即應下,但方棠早已準備好一套說辭:“前段時間謝進遇害,謝家懷疑我是兇手,把我抓進大理寺地牢關了近兩個月,雖然最後查明我是冤枉的,但我們之間的嫌隙也就此生出,即便我能原諒謝家,謝家也不會相信我真的能放下。晉王與謝家一體,難免對我有些疑心,若是他知道獵場是借給我用,或許就不肯了。”
方棠說的不算假話,或許真是如此,沈璋才會在她出獄後态度大變。薛梁辰聽完後點點頭,看方棠的目光帶了顯而易見的心疼。
吃完飯後,方棠拒絕了薛梁辰送她回家的提議,“這裡離家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是還要去晉王府嗎?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吧,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我走了,成了我讓小六給你送信。”薛梁辰說完翻身上馬,朝晉王府邸奔去。
晉王府的人對薛梁辰很熟悉,徑直引他去見沈璋,沈璋剛洗完澡,聽說是借獵場,二話不說便答應:“來福,你去拿令牌給梁辰。”
熟門熟路的事,誰都沒有多想,薛梁辰拿了令牌便要告辭,一刻也不多留。沈璋下意識覺得他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好像要急着去見誰,就多問了一句:“後天十四,國子監并不放假,你是自己去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