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大街香風陣陣。
填金将臉往回縮了縮。
行至铳州刺史府,曲縛翻身下馬,将填金從馬背上帶下來。填金用披風遮住臉做賊似的竄到他身後。
整個铳州百姓都看到她了。填金想了想那漫天的錦帕香囊,打了個哆嗦。
王刺史正值壯年,原本是戶部高官,因為得罪了外戚昭庸候塗魏,被彈劾到了铳州當刺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孔武有力。
曲縛讓林幽懷帶填金去他房間,吩咐他安排妥當一些。便替填金攏了攏披風,用上面的一圈毛領遮住她一半的臉。
這披風極禦寒,連衣服也是才置辦不久的。同她在潩州刺史府穿的完全不一樣。曲縛心中稍稍有些滿意,又低頭向她囑咐了幾句。曲縛比她高了幾個頭,傾身下去讓填金的視線蓦地變窄。
“有事找林幽懷,出去玩也是。這幾日我要同王刺史聊聊。有用的到你的,我會找你。你就先睡在我房裡。”
填金點頭。做戲要做全套,哪有小妾不和她男人睡在一起的。曲縛現在的對外形象是血氣方剛,寤寐思服的癡漢。雖說心中有些别扭,但填金還是可以忍受。小不忍而亂大謀。
站在一旁的林幽懷被曲縛叫過來之後就一直站在旁邊。曲縛不僅不分給他一個眼神,還不繼續同他說話了。看着曲縛張着嘴巴叽裡咕噜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林幽懷心裡咬着小手帕。
他不是不愛說話嗎?他不是說一句話要考慮好幾天嗎?他不是他的嘴巴嗎?
林幽懷感覺自己随時能暈倒。
你看看你這像是在演戲嗎?
隻有填金小姐當真了吧?
曲縛囑咐完便先跟着王刺史進了州府。廣聞韫便帶着楚鶴與巒明去安排後續的事務。
州府後有曲縛的院子。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帶着铳州比待在京都要放松許多。原來的老刺史便專門在州府後替他修了個院子。
林幽懷領着她熟悉了環境,便提出要帶她出去采買東西。曲縛特意讓他帶她去買幾件衣服。如果她不習慣林幽懷的話,也還有另一個人選。也就是宸盧将軍的小女花長樂。宸盧将軍花鍍淵是曲縛的師傅,常傳授他兵法。
花長樂年紀與她相仿,若是填金接觸過後喜歡的話,也可以讓她陪着她。
林幽懷還沒說完話,小頻率的腳步聲便沖了過來。紅木大門前,一抹紫色快速的移動。越來越近,直到走至填金身前,填金才看清了她飽滿而熱情的笑容。
“這位就是将軍帶來的姑娘?”
花長樂朗聲笑到,眼底充斥着好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探頭又看了看曲縛的屋子,突然張大嘴。
“當時我看見馬背上還有一個人,我以為我瞧錯了呢!”
“果然!我就說吧!我擔心你無聊,所以特來陪着你。”
“铳州民風淳樸,特别的好玩兒,雖說比不上京都這麼繁華富貴,但是可有不少奇珍異寶!”
林幽懷摸着汗插嘴。
“填金小姐,這位便是花長樂花小姐。宸盧将軍獨女,也會些拳腳。”
花長樂不樂意了,咋咋呼呼的吼道。
“什麼叫會些拳腳啊?我明明很精湛的。為了上陣殺敵我可是每日天不亮就跟着我爹練了!你可别否定我的成果!”
林幽懷點頭,果斷道歉。
填金歪着頭笑了笑,伸手替花長樂撫平了炸毛的幾縷頭發,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