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縛覺得自己心裡梗着痛,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些。
“我現在問了你,你可以告訴我嗎。”
填金有些猶豫。畢竟到如今也隻有張焉和花長樂知道。她還是不太習慣将這麼親密的東西告訴一個男人。她覺得有點奇怪。
曲縛看她糾結,他也不逼着。
“沒事的。我隻是覺得,我們二人要扮演恩愛夫妻,不知道對方的乳名,或許不太親密。”
他垂了垂頭,語氣有些失落。
啥夫妻啊。
填金心裡腹诽。
她看着曲縛着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又看了看自己被妥帖上好藥的手指,糾結打散了些。再看了看曲縛屈身榻邊别别扭扭的姿态,她耳朵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她認輸。
“你叫吧。叫。”
“你的乳名是什麼?”
曲縛擡頭。
“楚楚。”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這個名字讀起來朗朗上口。張焉起的時候也沒有告訴她含義。
“楚楚。”
曲縛摩挲着她的手腕,一字一頓。尾音被輕輕勾起,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股纏绻的味道。曲縛忙了一夜,聲音有些沙啞,胸腔都帶着一股笑意。
下了藥嗎?
填金炸毛地抽回手。
“你去睡吧!”
讓你不要看這麼多話本不要看這麼多話本!看吧,看吧,都奇怪成什麼樣兒了!
曲縛沒接着逗她,起身将她按回被子裡,将被角按的結結實實。
“日後不要将頭埋進去睡。一張臉通紅,會不舒服。”
填金幹巴巴的哦了一聲,快速地閉上了眼。
一股淺淺的笑意随着燭火的熄滅響起。填金的手指不再這麼腫痛難忍,指尖傳來溫潤的舒緩氣息。她這一次依舊睡得很快。
但嘴角帶着笑意。
這個晚上,大家少有的睡了個好覺。铳州事了,不日便會整裝回京都。
如今凱旋,豺狼虎豹将會齊齊上陣。曲縛聽着填金清淺的呼吸聲,微微阖上眼。
要相信填金,也要相信曲室。
罷了。
他便隻管放手一搏,不留情面了。
黑暗處的填金猛地一睜眼。
慘了,忘邀功了。
—
填金這一覺睡的可謂是舒爽。
花長樂早早的便來了州府,在外等她。填金錯過了迎冬節,這可是個大遺憾。花長樂一勾唇,用曲縛的錢給填金買了一大堆東西。
等填金睡醒出來,才發現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更是堆的毫無空隙。
填金以為自己睡昏了。
看着花長樂邀功似的表情,填金最終選擇驚歎出聲,開心收下。
“你要回京都了,可少不了這些衣服首飾。那京都的貴女可不我們铳州的難伺候多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到時候你就知道她們是怎麼個挑剔法了。”
“你不備幾件精緻衣服,華貴首飾,她們連門檻都不會要你進的。”
花長樂長歎一口氣。曾幾何時,她也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位。那也沒辦法,她确實禮儀修養不過關,融入不進她們。就像她們要是硬要融進铳州騎馬射箭的圈子,花長樂一樣要排斥她們。
習慣這種東西最難改。
她們給她留面子,她也就不多揪着這一塊不放。所以當花鍍淵要來铳州時,她二話不說就跟過來了。
填金點點頭。
誰不喜歡漂亮衣服。她反正愛的不行。
後來二人去見了莺然她們。看着她們狀态好了些,花長樂先讓人請了醫師來看看。
填金對莺然使了個放心的眼神。莺然也便明白自己是被抛棄的棋子,失望之餘也松了口氣。
直到大家都檢查的差不多了,花長樂才給出了兩條路。
一條是留在铳州城内的繡女坊做事,一條是入了戶籍随她自由去哪。
莺然要跟着填金。隻有一小部分人選擇了留在繡女坊,更多的人想要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最後花長樂撓了撓頭,連夜趕苦工,扯着填金挑燈夜戰,在第二日清晨将衆人的戶籍弄好。
第二日,是新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