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呢？你再不吃，我就要把肉吃光了。”

司徒璃接過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許！”

“好，好，”赫連骁說着，開始用刀分肉，“最好吃的部分都留給你。”

吃完了整隻兔子，兩人接着飲酒，片刻後小酒壇也空了。赫連骁過去一向節制，今日卻足足飲下了半壇青霜酒，臉頰俨然已經紅成了秋日的柿子。

喝罷最後一杯，他把倒空的角杯往身後一甩，閉眼躺倒在鋪着毯子的地面上。

司徒璃淨了手漱了口，見他仍躺着不動，便走過去，疑惑道：“阿骁？你還好嗎？”

沒有得到回應。她俯身下去，摸了摸他發熱的臉頰。就在這時，他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拉，她猝不及防地跌在他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赫連骁出聲道：“别走。”

他想必是喝醉了，聲音沙啞而缥缈，如在夢中。

“我不走，”司徒璃柔聲道，“你先放開我。”

赫連骁松開她的手臂，卻又驟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下一瞬，他又像睡着一般倏忽松了力，閉上了眼睛。

“真是……”司徒璃嘟哝着，艱難地把壓在身上的人推開，“明知自己酒量不好，還喝那麼多……說好了明日陪我去參觀牧區的，也不知道明早還起不起得來。”

她尚未從地上起身，從身側又伸過來一隻健壯的手臂，緊緊地攔在她的腰上。

赫連骁湊近她身邊，在她耳畔低聲道：“璃兒，我好喜歡你啊。”

司徒璃心中一動，正要回應，卻又聽他繼續喃喃道：“我好喜歡你啊，好喜歡你啊，好喜歡你啊……”

司徒璃哭笑不得，費了些力氣掙脫赫連骁手臂的禁锢，招呼侍從過來，讓人把他送回營帳、給他更衣。

接着，赫連骁往帳中的榻上一趟，似乎睡熟了。但司徒璃剛剛在他身邊躺下，他又迷迷糊糊地靠了過來：

“璃兒，我好喜歡你啊……”

“有多喜歡？”司徒璃用手指撥弄着他的發縷，半開玩笑地輕聲問道。

“我最喜歡你了。”他又一次伸手抱住她，仿佛擁住了無價的稀世珍寶，“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往後也再不會這樣喜歡一個人了。”

司徒璃不禁莞爾，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我也最喜歡你了。”

真是萬裡挑一的幸運，在這茫茫塵世間，他們是彼此最喜歡的人。

同一床薄毯之下，相愛的二人相擁而眠，在一個彌漫着金蓮花清芬的美夢裡等待着黎明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