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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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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蘇州後,周商寰被江言盯了一個通宵,終于在截稿之前将原稿交上。而江言拿到稿子,立刻變臉,頂着極端深重的兩個熊貓眼氣呼呼地說:“老師,沒有下次!以後提前寫,不許再亂跑!”

周商寰一個字沒聽見,他已經倒頭大睡過去。然而,這一覺睡得并不完整。周商寰于次日被主編龍慶元親自抓到市區的五星酒店,參加他本人的簽售活動。

殊不知,即便龍慶元不來抓,周商寰也會醒。今天是他第一本書《孤舟》的簽售,周商寰是不會缺席的。因為這本書對他的意義重大,且粉絲青周也會來到簽售會現場。然而直到簽售會結束,周商寰都沒見到這個粉絲,還被龍慶元抓去延川書店讨論新書的大綱。

其實,純愛與寬恕的主題很不容易寫。但是周商寰早有計劃,加上純愛的部分已經構思完畢,與龍慶元商量之後,隻是在不重要的細枝末節上進行了修改,雙方總體的意見還是一緻的。可是到了寬恕部分就出現了很大的分歧。

小說裡純愛至上的主人公被青梅竹馬的伴侶傷害,他發誓要報複伴侶。當然,要報複,結局就會涉及到寬恕。一個是報複到底,永不寬恕,另一個則是為愛消融恨意。後者太過普通,首先就被周商寰及龍慶元pass掉了。永不寬恕被選中。

然而在永不寬恕的方式上,周商寰和龍慶元産生了很大的分歧。周商寰力主從頭到尾地都不原諒,讓青梅竹馬在主人公這裡得到的永遠是冰冷的回應。側重的劇情線在于主人公與青梅竹馬的争鋒相對。然而龍慶元卻說:“老師,你對永不寬恕的理解,太過一刀切。真正的永不寬恕,是要有波折的,不可能永遠冰冷。那個太直接了,效果一定沒那麼好。”

周商寰斟酌了兩秒,“你的意思是說,一邊寬恕,一邊不寬恕?”

“是這麼個意思。老師,你想一下,讀者是喜歡直接的永不寬恕還是喜歡一場精彩絕倫的報複?譬如,主人公給這個青梅竹馬可以得到寬恕的機會,青梅竹馬卻在使盡全力挽回後,得到的卻是主人公的攤牌,以一句‘永不寬恕’擊碎對方純愛可以重來的妄念,這樣的曲折的不寬恕和報複,才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周商寰承認龍慶元說得很對,但他不想這麼寫。

因為他是體驗派,沒有假裝寬恕的經驗,自然寫不來與其對應的心理。

而小說最重要的人設,需要精準把控主人公的心理活動。周商寰的頂級文筆,便體現在心理活動的細膩描寫上。可他腦子空空,沒有東西可寫,自然不同意龍慶元提出的意見。而龍慶元很看重這篇小說的複仇事業線,認為寫好了,可以沖擊文學獎,于是罕見的與周商寰發生了争執。

最後隻确定了小說的名字——《頂級純愛》,而對于大綱的故事走向,雙方還未達成一緻意見,就被周商寰急促的手機鈴聲給中斷了。

電話接通,周商寰聽到張姨用慌張至極的聲音,顫抖地說:“......商寰,商寰,你快點來......蘇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張姨用的是王珂的手機,地點說得是蘇州的醫院,知道周商寰在哪的也隻有王珂,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王珂出了事。周商寰立刻跑出龍慶元的辦公室。

20分鐘後,平海路一到,出租車還沒停穩,周商寰便沖下了車。等他來到四樓的手術室時,看到的卻是王珂抱着幾近搖搖欲墜的張姨,守在手術室門口。身邊還站着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張姨,王珂。”周商寰喘着粗氣地走了過去,“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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