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那也不妨礙兩邊的老油條把這個當成下台階的由頭。
二平占上風的時候,勇錦老爺子就沒反應過來,傻傻站在那裡發呆。
等到劉英快撓着自家閨女眼睛了,趙家人就慌忙叫嚷着“二平,不能傷人啊~~”,紛紛撲上去,把二姑奶奶解救下來。
勇錦跟趙正德這爺倆跟商量好了似的,兩張黑臉笑得皺紋綻開,可不好意思地對着王同志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王學志當然緊随,口中怒斥“劉英,你幹什麼!”就把自己那犯渾的小下屬護到身後。
趙勇錦怒瞪王學志。
無知小子,你家女娃娃敢欺負我家女娃娃,看老将出馬,如何滅掉你這妖孽!
王同志冷對趙群衆。
工作組态度就是黨的态度。女同志們之間也不應該打架鬥毆。你們村公然執械,這是對抗黨組織的反動行為!
這倆一老一少兩狐狸,怒目對立,僵持了好一會兒,
等做足氣氛之後,
再相視一笑,恩仇頓泯。
勇錦笑哈哈地跟王同志握了握手,就大手一揮,領着他們往村中大堂走去。
其餘人趕緊救下各自家的娃娃,,再泾渭分明地擺出個友好的姿态,互相招呼着各走各的。
這場因為王學志晚出場了二十分鐘而險些捅下的簍子,就這麼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隻有劉英和許康平一人臉上頂着一個鞋印,怒沖沖地看着這幫人飙演技。
你們怎麼不現搭個戲台唱上個二人傳?
臨走時,王學志跟那個同時給許康平暗示的人,互相點頭緻意。
—
趙平平微笑着目送他離開。
等人走遠,這心裡一松懈下來,她立刻就站不住了,整個身體直直沖着地面拍了過去。要不是安華迅速抱住她,那平平這傷就更難治。
人是靠着口氣撐着的。
趙正立家每個人被打得都不輕,但最嚴重的,一個是二平,
一個其實是平平自己。
有惡意的人将寬腰帶上的金屬扣磨得尖銳,當成帶鐵刺的鞭子用。
安華是趴在家人身上保護他們的,而平平是直接撲過去,正面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
那鋒利的刃,直接砍破了她的臉。
就算臉上身上都在淌血,趙平平就跟感覺不到疼一樣,直顧着與安華一道跌跌撞撞地奔向自己的母親。
卻有一個瘦削文弱漢子,攔住了他們。
沒走的還有那幫省裡來的不速之客。
安平和安順原本正瞅着趙家姐妹的傷勢掉眼淚,傷心的不成,此刻見工作組這幫攔路狗居然還想刁難,那更是火冒三丈,幾個大小夥子操着家夥事就沖着這男的揍了過去。
長得就不是個好東西,看打!
“住手!順子、安平,回來!”
還沒等工作組這個面容平和的男人做出反應,趙安華一句話攔人。
安順立即變乖,抱着鐵鍬小跑着回到安華身後,站好,給他壯聲勢。
安平當場不服,罵罵咧咧地揮着鐮刀,站在安華右手邊,嘴裡叫罵個不聽,那意思你敢動我哥一個試試?
趙平平一把将安華和這倆門神都擋到身後,和和氣氣地跟工作組的人講話。
她先問的是名字:“這位同志,您怎麼稱呼?”
工作組的這個人回的是事,看的卻是趙安華:“有人舉報趙二平反/黨反/政府,趙安華也涉嫌協助她。他們兩個人現在是嫌疑人。”
安華他娘一聽這話,急得發瘋,恨不得立地把這個混賬禽獸給咬死。
她張牙舞爪地撕打過去,
卻被自己的大女兒攬在懷裡。
趙平平仍舊冷靜,吓人的冷靜。
她就眉目含笑,帶着三分春意的寒,望着這個人,又問了一句:“您,怎麼稱呼?”
“劉金。省農村四清工作組組員。”這男人隻好報了名,态度不自覺軟化了些,但仍舊押着人就走。
他去的方向是村醫院。
趙安華跟自己大妹妹互看一眼,立即就明白了彼此分工、意圖、作戰方案還有需要對方完成的事情,随後當大哥的就追上了劉金。
幾個大小夥子原本也準備跟着走,卻在瞅見安華的手勢後,留在原地等待。
當妹妹的猛的轉身,迅速對他們說道:“安順哥、安平哥,你們一定要幫我。幫我,就是幫咱們趙家,渡過這次天大的禍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