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儀是開玩笑的,孫思敏卻當真了。
期中考結束,真的帶她去參加聯誼。說是聯誼會,其實是個志願者活動。海和市的高校志願者組織聯系當地的流浪動物中心,去幾個動物收容所做義工。
孫思敏擔心‘聯誼’這個詞會給人很大壓力,隻告訴安若儀是個志願者活動。
下午,志願者活動結束,學生會會長提議去附近的自助餐吧解決晚餐。安若儀放下懷裡的貓咪,繞過人群找孫思敏。她不知道竄哪去了,在場内繞了三圈也沒瞧見人影。
她站在門口給孫思敏打電話。
鈴聲在附近響起,她循聲看過去,孫思敏抱着隻貓咪在獸醫室裡。
“思敏。這隻貓怎麼了?”
“她要打疫苗。但她很害怕,我幫醫生抱着她。”
貓在她懷裡掙紮,孫思敏一手抱貓,一手攏着貓的兩隻前爪:“乖。不要動。”
醫生趁機揪住貓後勃頸紮了一針,又捏着貓後頸揉捏,緩解針紮的疼痛:“好了。好了。”
孫思敏把貓放進觀察籠。
醫生說:“它叫九筒。被丢棄在天橋下,撿回來的時候,又瘦又小,跟野貓打架,後背毛秃了一塊,身上很多跳蚤。經過一段治療,好很多了。”
“為什麼叫九筒呢?”安若儀仔細看貓咪,這是一隻奶牛貓,耳朵和嘴巴是黑的,其它部位都是白的,隻有三處黑毛和九有什麼關系?
“她有個妹妹叫八萬。”醫生笑了笑,“這是認養人給她倆取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是麻将牌,所以給她們取這個名字。”林北風兩手環胸地站在獸醫室門口。
孫思敏介紹:“他是海和大學動保志願者協會的。”
安若儀禮貌點頭。
今天在收容所看到好多沒有人願意領養的貓咪,有的是因為性格孤僻不親人,有的是因為生病。住在學生宿舍沒辦法領養它們,她掃碼捐了點錢,聽到林北風是兩隻貓咪的救助人,立刻問:“怎麼認養呀?”
林北風說:“按月捐款。”
“我也想認養一隻貓。”
“可以呀。”
林北風拿出手機:“基地有個小程序,點進去可以認養你喜歡的貓貓,基地每周都會上傳貓咪的視頻,彙報貓咪的情況。不想捐助了,可以随時關閉。”
安若儀收藏了那個小程序:“我回宿舍研究一下。”
“一會要去聚餐。你們來嗎?”
“來!”孫思敏代替她回答,挽起安若儀的手,跟着他身後往外走,邊走邊戳她腰窩,小聲說,“他單身噢。”
安若儀臉色驟變:“我有男朋友啊!”
孫思敏不以為意:“你倆又不在一個地方上學。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呢。”
“别。别。别。我不想這樣。”前些天的豪言壯語是她胡吹的,說的時候很爽,現在被架在中間的感覺是真難受,“騎驢找馬的話就當我放屁吧。”
“這人挺好的。”孫思敏不放棄。
“大小姐。求求了。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三十六計走為上,安若儀沒去聚餐,打車回學校。
—
然而有些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林北風添加了她的微-信,她問過一些認養的事,認養成功後,林北風經常以這事為由頭找她聊天。
周六,林北風找她。
[嘯北風]:你今天有空嗎?要不用一起去基地撸貓?
[若水方圓]:和你們學校的動保組織去嗎?
[嘯北風]:就我和你。
此話一出,安若儀頓覺不對,删掉對話框的字,飛奔向孫思敏,站在她床邊搖:“思敏!!”
“幹嘛呀?”孫思敏窩在上鋪午睡,猛地被搖醒,眼皮昏沉得睜不開,一手撐着床闆,勉強支起上半身,“我剛睡着。”
安若儀尖聲:“大事不好啦!他找我出去!!”
“誰啊?”孫思敏仍在懵圈中。
“林北風。”
“哦。”孫思敏漫不經心地應聲,頓了幾秒,反應過來,跟着尖叫,“啊!單獨嗎!”
孫思敏趴在床邊,看兩人的聊天記錄,非常笃定:“他看上你了。百分百的。”
安若儀感到頭疼:“看你給我找的這麻煩事!”
孫思敏鯉魚打挺,坐在床上,兩手環胸:“怎麼能怪我呢!”
“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安若儀急得團團轉,林北風沒明說,搞得她也很被動,不澄清肯定不行,主動澄清又很尴尬。
孫思敏眼珠子一轉,當即獻策:“你就這麼回‘我下午沒空。我和男朋友約好要去看電影’。”
“好主意!”安若儀按照她說的回複。
[嘯北風]:你男朋友是你們學校的?
[若水方圓]:不是,是我高中同學。他最近沒課,過來找我。
[嘯北風]:嗯。那下次再約。
[若水方圓]:好。
“解決了吧?”孫思敏翻身下床,坐在梳妝鏡前紮馬尾,“你和楚柏最近怎麼樣?沒吵架了吧?”
“沒有。他最近忙着競賽的事。”
“大學生創業競賽?”
“對。”
孫思敏提醒:“上周末是終選喔。進終選的團隊發策劃案和一個講解視頻過去。今天出結果。”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應該可以知道了。”
“在哪看結果啊?”
“競賽官網要下周才會公示,現在隻有他們比賽群裡知道。”
“我問問他。”
詢問的話都打好了,想想又删掉了。雖然楚柏嘴上說這是個水獎,進終選後,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格外認真。
如果他有得獎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來炫耀。
若是沒得獎……
安若儀沒問他,轉而去問沈鏡。可連續打了兩次,隻有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