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他和可愛完全不搭邊,見田園還沒回應,他又來一句,“你聽到了沒!你想餓死我是不是,你個壞後媽!”
他這次話音剛落,門外邊又傳過來個聲音,“我媽都病了,你别吵她行不行。”
田園朝外看一眼,心裡倒吸一口冷氣,這原主是怎麼做到,能把自己親身孩子養得皮包骨的,明明兩個孩子年齡差不多大,這小瘦孩看着比陳向兵那小子還小上一兩歲的感覺。
許是她目光太過強烈,原本看向别處的小男孩擡頭,和她對視一眼,卻并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立即低下頭,眼底沒有看到媽媽的幸福和期待,如果沒有剛才那句話,田園都不敢相信,這是這具身體的親生孩子。
田園擡手,剛要招呼他過來,就見陳向兵蹬蹬瞪兩三步跑出去,兩手一伸,就把小瘦孩推倒在地。
“你個小癞子,拖油瓶,讓你說話了嗎,什麼病了,我看她就是裝病,你們兩個臭要飯的,你再敢說一句,我告訴我爸,把你們都趕走!”
田園聽得瞳孔一縮,‘趕走’、‘沒人要’這樣的字眼,牢牢控制着那個倒地的小孩,像一層枷鎖,讓他的掙紮變成沉默。
癞子,就是他的小名,因為小家夥從出生就長得癞,家裡人怕養不活,索性起個賤名叫癞子,因着他也算平安長到六歲,原主對這個名字發揮的作用,深信不疑。
也因着這個名字,這孩子在家屬院沒少被笑話,人家都是正正經經的名字,隻他格格不入,偏頭些年原主還覺得這名字起的好,非要一直這麼叫着,還是後來陳海明實在看不下去,給起了大名。
都是糟心事,這念頭一閃而過,見着陳向兵擡腳還要有動作,田園冷喝一聲,“你住手。”
欺負這個新來的小要飯的,陳向兵這些天幹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也沒什麼意外,他雖不多胖,可長得結實,一個拳手就能把小癞子打倒,反正後媽也不敢管他,每次都低聲下氣哄着他,他也越發敢動手腳。
這聲冷喝,讓兩個孩子都有些愣。
陳向兵最先回神,他蹬蹬蹬幾步進屋,對着田園惡聲惡氣,“你敢吼我,我讓我爸不要你,讓你以後帶着臭癞子去要飯!”
明明是最純真的年紀,而且在風氣純正的軍屬院裡,他沒長成根正苗紅的模樣,反而嚣張又無賴。
田園手癢到不行,正想着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動手打孩子。
偏對面這小子許是覺得她不說話代表害怕,臉上更是得意,“哼,怕了吧,趙奶奶說了,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破落戶,要不是我爸,你們兩個就是臭要飯的,你就得把我當祖宗供着,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田園臉上蹦出個笑來,“我真的好害怕,來,你過來。”
到底是沒什麼心眼的,聽着對方說害怕,陳向兵立馬又靠前一步,“知道害怕就行,要不然,小爺打死你!”
田園捏住他胳膊順勢一扭,把小家夥褲子一拉,對着那圓滾滾的小屁股招呼。
“啪!”
“啪啪啪!”
什麼狗屁的不能打孩子,那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聽着陳向兵的喊叫,田園隻覺得從裡到外,渾身都舒坦了。
熊孩子,就該打。
陳向兵捂着屁股,那些疼都顧不得感受,他瞪圓眼睛,不敢相信一般,“你,你打我?!”
田園嗯一聲,“打你還得你同意啊,誰讓你該打呢。”
“你,你個壞後媽,我讓我爸打死你!”
這話音剛落,田園毫不客氣,對着這小子另一邊完好的屁股蛋子又招呼了幾下。
幾個婦女同志納鞋底的地方,本就離着田園家不遠,那邊念叨還沒結束,就聽着田園家裡,陳向兵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出來。
然後就是‘後媽打人’幾個字的哭喊。
衆人面面相觑,家屬院一下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