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姜芷最近這段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快活,以至于她有些飄飄然起來,自以為天下無敵,就連區區“大賢者”之位都快不放在眼裡了,直到下個月即将到來的期末考試将她徹底打回了原形。
“怎麼這麼快就期末了!這個學期我什麼都還沒學呢!”
這幾乎是大部分學生一到期末就會産生的疑惑,平日裡不學習,臨時抱佛腳。而姜芷素來“循規蹈矩”,自當遵循學生的一般規律,因而也正在艱難複習(預習)當中。
嘻嘻,好在她有神奇的多托雷老師特别研發的,能夠集中注意力的神藥。
看到舍友沒日沒夜地學習,塞塔蕾有些慌了,倒也不是她害怕對方超過自己,而是……
“姜姜,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啥?”
姜芷把頭從書本裡拔出來,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她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每天晚上隻睡三個小時了。
沒辦法,這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關系着她下學期能不能選到一個好的導師。啊,當然,她不是擔心自己找不到導師,畢竟她那麼聰明。她隻是,額,需要展現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讓那些不夠聰明的老師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注意到她。她可真是體貼入微啊。
塞塔蕾将目光落在她的腦袋上。
隻見蓬松的“小黃雞”撓了撓腦殼兒,幾片金黃色的羽毛就這樣晃晃悠悠地掉了下來,它又撓了幾下,又掉了幾片。
少女頭發絲裡夾滿了羽毛。
“你有沒有發現……”塞塔蕾咽了咽口水,“你的本體似乎有點掉毛……”
“掉毛?”姜芷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很正常啊。”
她平時也會掉毛,反正她羽毛濃密,掉幾片也不礙事。
“不是……”塞塔蕾不知道要如何委婉地指出來,“就是好像掉得太多了。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頭頂涼涼的嗎?”
涼?
姜芷後知後覺地瞪大了雙眼。
她一把将頭頂的本體拽下來,定睛一看,隻見“小黃雞”的腦殼上赫然冒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斑秃。
“啊!”
她轉身彎下腰,拿起桌子上的鏡子對着自己的頭皮一照。
“啊——”
那一夜,“小雞”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教令院。
第二天一早,姜芷戴着個帽子就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教令院。
她連課都翹了,直奔多托雷的公寓。
咚咚!
一大早,多托雷家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那動靜活像讨債的。
多托雷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也就是他那個便宜女學生敢這般膽大妄為地狂敲他家的門,而他對此毫無辦法。
他歎了口氣,打開了門。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對方的來由,少女已經如一陣風一樣沖了過來,邦邦兩拳打在他的胸口。
“噗——”
恍惚間,多托雷仿佛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劇烈的痛感從胸膛擴散開來,他頓時眼冒金星。
而罪魁禍首卻将頭頂的帽子一扔,化作鳥身,往地上一躺就打起了滾,一邊滿地打滾,一邊瘋狂嚎叫:“嗚哇——我秃了,都怪你!都怪你!”
多托雷按住斷了兩根肋骨的胸膛,扶着大門,艱難地轉過身去,看着地上發瘋的“小黃雞”,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累……
姜芷不管不顧,一刻不停地嚎了半個小時:“我的毛!我的毛!你拿什麼賠我!”
知道羽毛對鳥類來說有多重要嗎!頭可斷,血可流,羽毛不能秃啊!就算當不上大賢者,也絕不能秃頭!
多托雷從屋裡拿了張闆凳,就坐在旁邊看着她哭,滿臉滄桑,瞬間老了十歲。
“喲,大早上的,這是在唱戲呢?”
戴着鬥笠的少年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他靠着大門,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揚,琉璃藍的眼瞳興奮地收縮着,明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
多托雷并不想讓斯卡拉姆齊看熱鬧,于是忍着胸痛,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跟老師說說發生什麼事了,老師才能幫你解決問題不是嗎?”
說着,他朝着滿地撲騰,又掉了一地“雞毛”的“小黃雞”伸出了手。
“嗚嗚……”用翅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雞”蹦到他的掌心裡,低下頭,腦袋頂住他的手指,“你看看,都秃了。”
“真的诶。”少年把臉湊了過來,故意伸出指尖戳了下“小雞”斑秃的地方,嘴角一咧,笑得不懷好意,“好醜。”
“小雞”渾身一僵。
多托雷冷冰冰地睇了眼拱火的少年,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弄死他。
“呵呵。”斯卡拉姆齊笑得更大聲了。
你也有今天啊多托雷,這就是某人的福報吧。
果不其然,在短暫地卡殼之後,“小雞”再次放聲大哭起來:“嗚哇——我的毛!你賠我的毛!”
“别哭了,秃了也很可愛啊。”多托雷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