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它不是邪物,我隻是要它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那九天琉璃塔是你的東西?”蘇羨魚言語裡有些探究。
“是我祖父的遺物。”
九天琉璃塔,從未聽過見過,若是應了他,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他們要的消息豈不是遙遙無期,蕭令月不想貿然應承:“城主既富甲一方,何不廣發懸賞?江湖能人異士輩出,自會有人替你尋寶。”
“在下并非沒有按照公子的方法試過,隻不過找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三位這樣的客人,”他苦笑道:“我雖沒有修煉的根骨,卻生了一雙好眼睛,看得比常人透徹一些,你們和别人不同。”浮名說着目光落在蕭令月的劍上。
他看出了衆人的顧慮,“我要找到東西就在莫離城中,不過那裡已是一片禁地,無人敢入。”
心心念念的珍貴之物就在自己的地盤上,莫離城城主卻要找旁的人,說明這個地方有很大的麻煩,蘇羨魚手指無意識摩挲着羅盤底部的刻痕,會和姑獲鳥有關嗎?
她低聲道:“城中竟還有這樣的地方。”
“随我來你們就知道了。”
莫離城與别的城池無異,中間是百姓的居所,四周是田地,河流。而山後,還有一片村落,隻不過隔着一座山,與市集相隔甚遠,有些隐蔽,發生變故後,浮名請人畫了許多驅逐符,這才徹底隔絕劃為莫離城禁地,時間久了,一路長滿了荒草。
蕭令月鼻尖微動,前方有一股極其刺激的血腥味,不同于新鮮血液,其中還夾雜着屍臭味,“且慢!”他目光凜冽地掃過浮名:“前方血氣沖天,城主究竟要帶我們去何處?”
浮名一臉滿意,他果然找對人了,“那是我平生從未見過的慘狀,我翻遍古書也不知其緣由,或許諸位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倘若天虞山的人也沒有法子,那莫離城恐怕就要毀在他手裡了。
蘇羨魚一時難以承受這股異味,隻好用手掩着口鼻,随着目的地越來越近,屍血味愈發濃烈,這個地方詭異的過于可怕了。
到了。周砥施法拂過蛛網密結的牌匾,牌匾顯出血漬浸透的"祈家村"三字。甫一踏入,濃重的屍腐氣混着鐵鏽味直沖鼻腔。
村子顯然很久沒有活物的氣息,整座村子仿佛都被下了咒陷入沉睡,山前山後,差别如此之大,怪不得浮名屋子裡收集那麼多靈符,原來就是為了掩蓋住這沖天的氣息。
四人跨入第一道門。浮名攔住蘇羨魚:“等等。”這女子面色蒼白,似有病症,進去之後人人自危,他可不想日後和仙家門派起沖突,“這裡面兇險萬分,姑娘若出了事我莫離城可擔當不起。”
蘇羨魚直接掠過他:“無妨。”
醜時,村子裡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寬闊,四人剛走來,腳底下就有星星點點的飛蟲。
“紅色的螢火蟲?”蘇羨魚不可置信道。
蕭令月一掌劈散了尾随在蘇羨魚身後那群螢火蟲。他淡淡提醒道:“注意四周。”
見此異象,四人都開始防禦,腳步輕緩,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被蕭令月斬于劍下的螢火蟲變成了一灘血水。
浮名歎着氣:“翻遍古籍我也才知道他們叫血螢,書中隻有寥寥數語記載。”
四人舉着火把圍成一圈,向前走去,突然前方升起了灰蒙蒙的大霧,漸漸泛起了血色,分不清是真是假,接着,上空出現了幾個模糊的影子。
“有人!”周砥驚呼。
接下來的一幕,讓衆人眼中都起了恐意——幾丈之外,衆多村民倒立懸挂在空中,他們身體完好,但從雙眼處開始流露鮮血,自眉間流淌而下。
滴答……滴答……
地上有大片血迹,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這些人眼中流出來的鮮血,在落下的瞬間幻成血螢,飛散開來,這竟是鮮血變的,怪不得叫血螢。
大霧彌漫下,男女老少,皆倒屍泣血。
原來這就是明浮名謹慎尋人的原因。
“莫要讓這些血螢近身!”蘇羨魚總覺得這些蟲子好像有人操控一樣,有目的地追逐靠近。
蕭令月趁浮名不注意,低聲附在蘇羨魚耳邊警告她:“妖血易招邪祟,你待會最好不要生出事端。”男子的氣息淩冽,蘇羨魚向後躲着随口應付:“謹記師兄教誨,我一定不給你拖後腿。”
話畢,就見懸浮在上空的屍體一個接一個的朝四人襲來。蘇羨魚喊道:“快分散開。”
靈力竟對這些血螢毫無作用,血螢形成一股旋風圍繞在他們身旁,猶如飓風席卷,破軍而來。如同刀割一般,勁風刮在周身,蘇羨魚他們隻能忍着痛與之對抗。前後血螢不斷逼近,這樣僵持下去,他們隻會白白耗費靈力,風刮得兇狠,攜帶沙土。
“靈力奈何不了它,必須找到破解之法,浮名,你快想想辦法!”風轟隆轟隆地響,壓迫着人的聽覺,蘇羨魚嗓子扯的生疼。
浮名面色慘白地搖頭:“古籍隻載其名,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這死蟲子,怎麼就殺不死呢!”周砥脖子暴起青筋,腳步不斷後退被狂風逼退到蘇羨魚背後,她心生不适撤回一隻手聚滿靈力向周砥擊去,周砥借着後背渡來的靈力不斷發力,終是逼退面前的血螢,有了喘息的空間。
“多謝師妹!”
都什麼時候了還随心所欲,蕭令月皺眉:“你不要多事,你若受傷妖血會招來更多的血螢。”他話裡話外的嫌棄毫不隐藏,卻又手掌一轉,源源不斷的給蘇羨魚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