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劉玲再次驅車來到渝市。
拒絕了何虹兩家人在一起過節的提議,帶着文竹回了青陽。
何虹的好意她們母女倆都清楚,家裡就她們娘倆,太冷清了。況且當年又是那樣的情況。
文輝,文竹的父親。在某一年的除夕夜,被劉玲捉奸在床,辯無可辯。
其實在那之前兩個人的婚姻就已經出現裂縫了,無數次的争吵,無盡的冷暴力,兩個人都犟,誰都不肯先低頭。仿佛隻要自己先低頭了,就會吃天大的一個虧一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文竹上小學三年級,不止他們自己,就連年幼的文竹都感覺到筋疲力盡。父母每争吵一次,她就要擔驚受怕一次。劉玲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能說舍棄就舍棄的,她決定再給文輝一次機會,給他們兩個人一次機會。于是她在那年的除夕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第一次放下身段,放下那一點驕傲,主動向已經離開了家十幾天的文輝求和。
結果卻讓她撞上那樣的場景,文輝與小三的無盡纏綿像一把刀一樣狠狠插進她的心髒,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竟然還對眼前這個男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真是可笑。
看着兩具白花花的□□,劉玲隻覺得惡心。隻想幹嘔,什麼都吐不出來,因為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全心全意地為一家四口的年夜飯做準備。
結果換來的不是和好如初的丈夫,而是一對無比惡心的賤男賤女。
這動靜自然沒逃過屋内努力“耕耘”的男女,文輝草草穿上衣服,似乎還俯身親了一口被窩裡的小心肝兒,“我出去看看,别怕。”
瞧瞧,多麼恩愛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兒正經夫妻呢。
惡心感又上來了,劉玲扶着牆,強壓下不适,冷靜地與從卧室出來的文輝對視。既然看到了,她就沒打算走。
文輝關上門,确認聲音不會驚擾到他床上的小心肝兒,才轉身看了劉玲一眼。
沒有驚訝,沒有愧疚,連一絲被捉奸在床的心虛都沒有。
坦然的像出軌的不是他文輝一樣。
劉玲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就什麼都明白了,十幾年的夫妻,她早該知道的。文輝就是故意的,故意挑在這一天,挑在當年他們倆的婚房裡讓她發現。
“多久了?”
“三年。”
多坦蕩,三年啊,從他們剛開始有争吵的時候就開始了。這一刻,劉玲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文輝了,以前那個哭着說會對自己好一輩子的文輝去哪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文輝仿佛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嗤。”
“别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劉玲,我早就不愛你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惡心,喘不過氣。隻有在小娜身邊,我才能痛快。”
這時卧室裡的人不知道怎麼了,傳來驚呼聲。文輝面色一變,立馬起身去查看。
劉玲自嘲地笑笑,搶先一步開了卧室門:“别裝了,出來吧。”同為女人,這點小伎倆,她還不至于看不出來。
結果還真是有個蠢貨看不出來,文輝一把把小娜攬在自己身後,面色不善地瞪着劉玲,生怕劉玲一沖動對他的寶貝小心肝做下什麼事。
劉玲已經徹底看清楚了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大悲之後,她已經能夠裝作不在乎了,盡管心還是會隐隐作痛。
“行了,我又不會吃了她。”
三人在餐桌前坐下,文輝護着小娜坐在一邊,劉玲則坐在他們對面。
年輕,真的是年輕。這是劉玲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印象。
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外面的永遠是最好的。曾經以為文輝會是例外,現在看來并不是。
“小竹的撫養權歸我,你支付撫養費。”她才不會讓女兒跟着這樣的人長大。
文輝沒有異議。
“城西的那套房子是留給小竹的,這是咱們之前商量好的。”彼時房價便宜,劉玲看的長遠,為文竹購置的那套房子不僅采光好,地理位置也不錯,附近不是學校就是商場,幹什麼都方便。
“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吧。”軟玉在側,文輝耐心告急。
劉玲再一次深刻認識了這個男人的秉性,她開始反思,自己當年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人。
“沒了,江南雅苑的房子歸我,其他的我都不要。”江南雅苑是她跟文竹現在住的那套房子。
結束的有些快,文輝措不及防,他沒想到劉玲竟然隻要這麼一點東西?為什麼?憑什麼?她想耍什麼花招?
旁邊的小娜低着頭,聽到劉玲這麼說,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悄悄勾了勾唇角。
“你沒必要裝這麼一副清高的樣子,我承認是我對不住你。城西的房子和江南雅苑的房子我會過戶到你名下,小竹的成長基金我每年照舊彙錢,其他還有什麼想要的,你直說吧。”
劉玲冷冷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清高?在他眼裡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是嗎?
“不必了,你的生意我從來沒幫過什麼忙,無福消受。對于小竹,你隻需要盡到你父親的責任就可以了,其他房子我不會要。”
劉玲停頓了一會兒,眼神在對面兩個人身上流轉,“我嫌惡心,誰知道你帶沒帶過其他女人去上床。”
此話一出,對面兩人神色皆是一變,文輝有點惱了,而他親愛的小娜則陷入了思考,似乎在考慮劉玲這話的可能性。
文輝既然能包她小娜,那就能包别的女人,男人出軌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文輝啊文輝,你愛小娜愛的這麼真切,可她是真的愛你嗎?
劉玲冷笑一聲,幹脆利落地起身離開。
打開門,身子都跨出去一大半了,胳膊被人拉住。劉玲回過頭,順着自己的胳膊往上看去,與小娜對上了臉。
對方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一臉單純地模樣,象征性地擠了幾滴眼淚,“姐姐,真的對不起,我跟阿輝是真心相愛的,我真沒想到會傷害到你。”
劉玲打掉她的手,那股反胃的感覺又上來了。
文輝走上前,立馬将小娜護到身後,“你跟她廢什麼話。”而後轉頭看向劉玲:“小娜好心好意跟你道歉,你什麼态度?”
劉玲冷哼一聲,“我什麼态度?當然是面對小三的态度。我能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就已經是給你們這對狗男女臉了,我可沒空跟你們在這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
“你…”文輝氣急了,揚起手似乎是想打劉玲,被劉玲的眼神瞪回去了。
劉玲不屑地瞪他一眼,再次質疑起自己的眼光,到底是怎麼鬼迷心竅的跟他過了這麼多年的。
文輝氣不過,腳抵着門,沒讓劉玲走成。
劉玲冷冷盯着他,她已經徹底死心了:“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文輝手指着她:“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小娜在一起嗎?因為你這個人既死闆又無趣,當初娶你,也不過就是看你長的又幾分姿色,帶出去有面兒而已。”
到底是不愛了,知道什麼話說出來能讓對方最痛。
劉玲已經麻木了,聽到這話也不過是讓她更死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