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書當然不會介意這個,或者說,他更在意的是月滿樓為何會相信他這個隻見過幾面的妖怪。
月滿樓聽了他的問題,很認真地回答:“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直播間一位聯線觀衆的背景海報上。”
“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天界下凡曆劫的同事,因為你身上有金光覆蓋。”
沈寄書眼中有掩蓋不住的詫異:“你還記得是哪張海報嗎?”
月滿樓有些不好意思:“當時隻顧着解決那位網友的情感問題了,沒注意。”
沈寄書聽了難免有些酸澀,卻又很快自我調整過來:“這樣說,可能是巧合?”
月滿樓深知自己是不可能看錯的,隻是沈寄書有心隐瞞,她也不會去追問。
“可能是吧。”月滿樓順水推舟道。
眼看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沈寄書也沒了留在這裡的理由,他非常自覺地起身告辭:“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至于案情進度,明天一早應該就能從新聞上看到。”沈寄書甩了甩被壓癟的蓬松毛發,漆黑如夜的皮毛泛着微微暗光。
月滿樓看着他流暢優美的身形,不由得拽了拽他的尾巴。
沈寄書沒察覺到她眼中的喜愛,隻當她還有疑問:“怎麼了嗎?”
月滿樓有些可惜地放下手,用有些懷念的口吻說道:“以前我下凡遊曆的時候,就喜歡撿一些貓貓狗狗養着,總覺得身邊有個活物陪着,不會太過寂寞,冒犯你了,抱歉。”
這句話聽到化為狐狸的沈寄書耳朵裡,就自動變成了:“我……喜歡#%@…#你,冒犯你……抱歉。”
“不!不麻煩!”沈寄書立馬轉身,狐狸尾巴擺得飛起,毛絨絨的耳朵不斷往月滿樓手掌心裡蹭。
月滿樓雖然不知道他又聽成什麼了,卻也不抗拒他的親近,摸着狐狸耳朵滿足地揉了揉。
沈寄書受用極了,自從成年之後家裡就沒人這樣與他親近了,以至于他保留了很多小時候的習慣。
“好了,回去吧,這件事麻煩你了,算我欠你一次。”月滿樓還有些自制力,摸夠了就開始趕人。
沈寄書卻有些不對勁,喉嚨裡發出兩聲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響,身上的毛發炸開了一小片。
月滿樓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有些憂心:“怎麼了?”
沈寄書小聲說:“沒……沒事,我,我走了!”
還沒等月滿樓問出個所以然來,沈寄書就奪門而出,化作黑影順着夜色溜走了。
霓虹閃爍的都市即使到了夜晚也亮如白晝,沈寄書化作暗影遊得飛快,這是獨屬于黑狐一脈的隐匿方式。
然而,今日的沈寄書遇到了個不好惹的家夥。
傅宴綏一腳踏出,月光在他身後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大半,腳下的陰影正是沈寄書躲藏的地方。
沈寄書眼看要撞在屏障之上,不得已,隻能現出身形。
現在的他可不是那副呆萌的黑狐模樣,高大修長的人形從陰影中拔地而起,半長的烏發披散在肩頭,俊美如夜妖的臉龐在夜晚中平添幾分鬼魅之惑。
“果然是你。”傅宴綏淡聲道。
沈寄書勾勾唇角:“我還活着,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