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總管胡度上前,他身高九尺,體塊巨大如山,站至蒼淩面前,擋住了大半的光亮。
蒼淩道:“我赤手空拳……”
皇帝道:“蘇才,将将軍的武器還給她。”
蘇公公上前,将匕首呈上,蒼淩眼神一暗,匕首想必早已被他們查過,但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他們查不出任何來,才會以此相激。
蕭昭聽聞此言,面不改色,但手指卻捏皺了衣裳,若蒼淩勝,那她必須得用千機,千機必暴露,若她敗,将軍之位便是虛的了,無人承認她本事。
他面露擔憂地看向蒼淩。
蒼淩歎了口氣,知道這京城難搞,可這宴會還沒過,麻煩事就找上門來了,她手握匕首,擡眼凜冽看向胡度。
進宮不能私藏武器,她僅隻能用這把匕首,否則便犯了私藏武器之罪。
胡度擡拳襲來之前,蒼淩率先伸手制止了他,她看向皇帝道:“臣鬥膽問一句,您是想讓臣勝,還是想讓臣敗?”
皇帝笑道:“爾等盡全力即可。”
蒼淩:“那我有武器,而對方沒有,豈不是不公?若到時候我勝了,衆人便會覺得是我占了便宜,若我敗了,則是對方有實力,此又為不公。”
皇帝:“既如此,胡度,你也執器上。”
胡度執劍而上,他道:“器一寸長一寸險,你可要換個武器?”
蒼淩道:“不必,在我看來器如其人,什麼器精妙在于何人用它,在宴會上見了血可不好,不如你我以器為主,誰的器毀之誰便輸,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道:“這是你二人的比試,對方同意就可。”
胡度道:“可,出手吧。”
話音落下,蒼淩握匕首而上,匕首僅有半臂長,不及近對方,胡可一劍揮出,蒼淩一個跳轉到身後而躲,一匕首又從上刺下。
二人你來我往,争鬥不休,所有看着二人纏鬥的身影。
“現如今,是胡總管站上方,用不了多久,蒼将軍必輸。”
“是啊,蒼将軍壓根就近不了他的身,這如何勝。”
蕭昭定睛看着比鬥,眉眼卻恢複了鎮定,二人纏鬥欲兇,可對方忘了,這場比試,比的不是人,而是器。
蒼淩刺去,胡可執劍而擋,火光相向,處處設防,蒼淩無法近身,可隻有胡度知道,他亦然,對方難纏,沒有任何缺陷,他的劍近不了對方半分,每次都被匕首擋下。
這正中蒼淩下懷,如若仔細辨之,便會發現,蒼淩每次匕首刺向的都是同一點,對方用的是長劍,劍刃如刀背厚,依靠執劍之人力氣刺入敵方,此劍亦有弱點,便是劍脊處。
劍身厚重,過剛易折,蒼淩再次執匕首,飛躍刺去,胡可提劍而擋,匕首尖端自劍脊從上劃下,交鋒相向,刺出一陣火花。
蒼淩落地,背對胡可,卻未回頭。
胡可見此破綻,正要揚劍而上,卻咔嚓一聲,劍從中間一分為二,當啷落地。
他詫異愣在原地。
此變故一出,席間鴉雀無聲,久久,皇帝鼓掌,“好,好好,此鬥精彩,不知你是如何将劍一分為二。”
蒼淩将匕首奉上,蘇公公下台,将匕首和那斷劍一起拿上台,皇帝細細看過,那劍從劍脊一分為二,端口整齊剛烈,可不似這小小的匕首所為。
蒼淩解釋道:“此匕首乃邬石礦所制,此礦所産的鋼比尋常更堅硬且有韌性,而像胡總官的劍過鋼亦折,才被我輕松折斷。”
皇帝又問:“這邬石礦可就是你們在漠北發現的那處?”
蕭昭上前道:“是,父皇,此礦位于遼州,若非蒼将軍發現此礦,制造出神兵利器,恐怕我等未能擊退匈奴。我等發現,匈奴正是早已發現此礦,才加大攻奪漠北,奪下此礦乃是我勝戰一大利。”
皇帝道:“匈奴狡猾,竟早已發現此礦,想必将此礦看守極難,不知你們是如何奪下的?”、
蕭昭道:“是蒼将軍以身設險,孤身入城,我等裡應外合,才将礦拿下。”
皇帝道:“今日一戰,朕可是見識到你的本事了,你還有些其他的神兵?”
蒼淩心道,這皇帝知道得可真多,她面不改色道:“隻是一些小玩意兒罷了,改日我差人送進宮中,獻給陛下。”
皇帝笑道:“朕不能白拿了你的東西,賞你黃金百兩,”
蒼淩:“謝陛下。”她擡眼與蕭昭的目光四目相對,她得意地眨了下眼。
蕭昭低頭抿酒,點了下頭。
皇帝道:“今晚這一戰,不失宴會的風采,朕倦了,爾等自樂吧。”
“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