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書府内,李鴻達必是睡不好覺了。
他夫人賀氏賀靜,在一旁,“老爺,你說,這會不會是那昭王的計謀。”
李鴻達道:“不可能,若是他的計謀,他就定不會讓那間隙死,他本可以捏造一個,一口咬定我便是,但卻在這關鍵口子上死了。”
賀氏又問道:“那他此舉是為何?”
李鴻達道:“我看他神情真切,怕為的就是把此事鬧大,這幕後之人怕是來曆不淺。”
賀氏:“你的意思是,這人怕是……皇宮中,老天菩薩啊,他們這皇子之争,腥風血雨,弄得人人自危。”她喃喃道:“老爺不如就且随他們鬧,咱們不摻和保平安呐。”
李鴻達一歎息,“怕是為時已晚了。”
賀氏:“當初老爺何必聽曹君之言,四殿下雖好,但皇子之争,不是我等能參與的,萬幸,三姐未真的嫁出去,這棋還未落下。”
突然,門外有下人禀道:“老爺,有人前來。”
夫婦二人一對視,出此等事,誰人會在深夜前來。
來人是一黑衣男子,帽兜之下,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臉。
李鴻達有所防備,不敢近身,問道:“閣下何人?”
來者道:“我是奉我家主子命令前來,給尚書大人一些話。”
李鴻達機警地問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來者:“主子不願透露,要告訴尚書大人的是,那名間隙名叫曹君,曾在戶部當差書令史,後因誤入獄,幸得尚書大人相救,才得以救回一條姓名。”
李鴻達眼神忽然變得凜冽,“那是去年七月份的事情了,當時四王查貪污一案,不少官員入獄,他一個書令史小官也被牽連,後查明無他錯事,便放出,官複原職。”
來者:“怕不止于此,尚書大人識人愛才,門生上百,你覺此子頗有才華,欲做門生,更為重要的是,此人為大人出謀劃策,才能讓大人在當年轟轟烈烈的貪污一案,絲毫未受任何牽連。”
李鴻達:“你到底想說什麼?”
來者:“在下查此人許久,覺得甚是湊巧,當年尚書大人差點入獄,而恰好就在诏獄中碰到了曹君,他又為大人擺平風波,但他一個小官,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李鴻達神色緊繃,懷疑的目光看向來者:“你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來者道:“诏獄内密不透風,但隔牆有耳,總歸有人聽到了這個秘密,保留到了現在,在下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走後,賀氏問道:“老爺,他說得可當真?你竟是如此與曹君相識?”
李鴻達歎氣道:“去年七月,我被牽連入獄,結合了曹君,他為我出謀劃策,助我出獄後,我想要提拔他,但被他拒絕了,當時我就在想,依此子的能力,怎會在官員十幾載,卻還是個小官,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沒有門路,蹉跎了好些年,但後來,他拒絕了我,我隻當他清白正潔,沒想到,這竟是個套!”
賀氏問道:“何人會如此陷害老爺?”
李鴻達道:“他一個小小官員,如何能在貪污之案中助我出去,除非是他後面主子的命令,徹查貪污之案正是四殿下。”他氣憤至極反而笑了出來:“任誰也不會注意到這一個小官,更不會想到這小官竟與皇子有所牽連。”
賀氏:“你是說,四殿下!那他豈不是先是給你下套,又讓人助你出獄,最後好讓你助他前路,這麼些年來,虧我還聽信曹君,認為他人尚可。”
賀氏怨恨怒氣全部展現在臉上,她難以置信地跌坐在椅子上。
李鴻達面色鐵青:“是啊,誰會想到此子竟然如此陰謀詭計。”
他的面色上燃燒起了憤怒的火焰,五指将木椅扶手抓得嘎吱作響,此仇,他必報。
偏角宮殿内,邱子明站立在柳樹下,蕭泰和站在他身後,“蒼淩那武器你可看清楚了?”
邱子明轉過身來,卻道:“不必再找機會讓我們見面了。”
蕭泰和:“為何?”
邱子明道:“她所用武器我未曾見過,就連……過去我都未有過。”
蕭泰和道:“所以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會些什麼嗎?明日她會上朝,散朝後,我會将她引向湖心亭的小殿。”
邱子明道:“我不會去的,你不用再費勁,我絕不會再幫你做事。”
蕭泰和溫和的眉眼上露出幾分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虛假,“别天真了,你當真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嗎,你手上早就沾滿了血,你以為閉上眼就可以當所有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邱子明突然大吼道:“那是你逼我的,我沒想真正殺了他們,他們當中還有何其無辜的人。”
蕭泰和:“可他們死了,是你一把火放的,你手上早已背負着十幾條人命。”
邱子明抱着頭,神色愈發的痛苦,他面色慘白,如今更是一副病弱之态:“不,不是這樣的。”
蕭泰和歎了一口氣,"子明,死幾個人而已,忘了這件事吧,你就像從前一樣輔助我,我給你榮華富貴。”
邱子明身形頹廢地靠在樹上,“我不會再幫你殺人。”
蕭泰和:“或許你真應該見見蒼淩,她手上沾了血比你多多了。”
他走後,邱子明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逐漸地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