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凝成的飛葉徘徊在白露軒外。
楚懷衣若有所感,擡手間,金色飛葉得了允許,躍過禁制,穿窗而入,落在微生鶴隐手中。
是主峰弟子傳來的訊息。
作為掌門,掌管幾千人的白玉京,面對每日幾十、上百條事務,微生鶴隐不可能事事親自處理,他在天樞峰設下内閣,自有長老和親傳弟子處理門中事務,若非遇上難以決斷,或是認為重要的事,一般不會叨擾掌門。
微生鶴隐略有些疑惑,展開傳訊的飛葉。
“尊主,天樞峰傳來急訊,說是玄石囚獄的玄鐵門被盜了!”
玄石囚獄有監牢九座,專門關押大乘期以上難以對付的邪祟妖魔,從白玉京建立以來,從未出過纰漏。
微生鶴隐手一頓,茶水浸濕衣袖。
急忙問道:“何人劫獄?關押的邪祟如何了?”
弟子道:“無人劫獄,關押邪祟的四座囚獄安然無恙,隻是空置的兩座囚獄丢了玄鐵門。尊主,此事頗為古怪。”
微生鶴隐松了口氣:“知道了,加派人手監管囚獄,你再去一趟開陽峰,請丹器坊的弈敏長老加急打造出玄鐵門,盡早換上。”
掐斷通訊,微生鶴隐并未急着去調查此事。
“玉宸,此事與你那徒弟有關。”
楚懷衣并未否認。
掌門接到通訊時,楚懷衣的手腕不受控制地顫了下,手背青筋繃緊,旁人瞧不見的鎖鍊,在他眼底倏然繃直,加大了拉扯感。
楚懷衣起身,望着弟子苑方向:“請尊主随我同往。”
·
“玄鐵門是我盜的。”
掌門親至,皓清便知緣由。
一開始他就清楚,玄鐵門被盜的事,他瞞不住,隻是沒想到調查的這般快。
好在,雲師兄的事順利做完了。
在發現楚懷衣的瞬間,皓清就将鳥籠收至儲物袋内,塞到雲溪酌手中。
而後,他自雲溪酌身後走出,跪在掌門面前,背脊筆直,嗓音鎮定,不見驚慌。
“此事與雲師兄無關,他對此一無所知,都是我的錯。”
“你……你你,”掌門指着他,不知該說什麼,氣得手指顫抖,一拂衣袖,重重歎息,“唉!”
皓清是他最為倚重的徒弟,天資聰穎,修煉勤苦,為人做事更是一絲不苟,事無巨細,堪稱仙門弟子中的楷模。
卻不料,這幾日像是中了邪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玄鐵門?”
雲溪酌捏着儲物袋,愣了下。
他忽然反應過來,原來做法拉第籠的材料就是玄鐵門啊!
難怪覺得眼熟,他坐牢的時候,還曾試圖用玄鐵門上吊呢!
完了!
皓清這次偷大了!
他小聲地說:“其實不一定要用玄鐵,别的金屬也可以……”
皓清:“給師兄的,自然是要最好的。”
雲溪酌傻眼了。
都是萬人迷光環害的!
幾日相處下來,雲溪酌很難将皓清隻當npc看待,更何況這個人為了他接連受罰,他做不到像反派一樣把人用了就扔。
他連忙擋在皓清身前:“不是的,皓清隻是在幫我的忙。”
皓清朝他笑了下,眸色深深:“雲師兄不必為我辯解,錯了就是錯了,是皓清犯了錯,有負尊主信任,皓清自請逐出師門,此生不再踏入白玉京一步。”
逐月和雲溪酌,包括掌門都驚呆了。
逐月眼珠咕噜一轉,戲也看不下去了。
他當然知道皓清打的什麼主意。
不甘人後,逐月撲通一跪,急道:“這事逐月也有一份,也自請逐出師門。”
雲溪酌牙疼:不是!這個不用争啊!
微生鶴隐氣得捂住胸口:“你……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般,這般……”
皓清不忍看掌門,他内心無比愧疚。
可比起雲師兄,什麼都不重要!
他看了眼楚懷衣。
話雖恭敬,眼神卻是鋒銳的:“仙尊既然不認雲師兄,還請不要苛待他,不若放他自由。”
啊?
雲溪酌困惑:我沒打算離開白玉京啊!
離開了,他任務怎麼做?
做不完任務,他還怎麼回家喂貓?
皓清對他說:“雲師兄,請同我一起離開白玉京,天地浩大,我都會陪着你,照顧你,保護你。”
“……”
雲溪酌更懵了。
為什麼感覺,皓清還挺期待的?
皓清重重地朝兩位師長磕頭,請求帶着雲溪酌離開白玉京。
逐月也磕頭:“我也是!”
楚懷衣垂眸睨了皓清一眼,容色淡淡,隻道:“雲溪酌是本尊此生唯一的徒弟,本尊從未說過要将他逐出師門。”
雲溪酌猛地擡眼,困惑不解:“?”
不是,我這會兒又成你徒弟了?
楚懷衣轉身,一步踏出,風自地湧,足底憑空生出一道轉移陣法。
“随我來。”
“啊?”
還不及反應,雲溪酌眼前一花,瞬間被轉移到白露軒。
“不是!皓清和逐月還在那邊。”
雲溪酌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沖上去,揪住楚懷衣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掌門尊主會怎麼懲罰他們?不要逐出師門啊。”
皓清雖是個小角色,原著中卻也提到過一筆。
他以後會成為白玉京的長老,負責掌管戒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