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時候被逐出師門,原著的部分劇情也随之改變,天曉得會不會影響主線任務。
雖然和楚懷衣祭天的事沒什麼關系,但萬一蝴蝶翅膀扇動,引發海嘯了呢?
楚懷衣垂眸,長睫半掩住琥珀色的瞳孔,看了眼揪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又落在雲溪酌急切的雙眼上。
他淡淡道:“為什麼?”
雲溪酌不解:“什麼為什麼?”
楚懷衣:“你既釋放出能力蠱惑他們為你辦事,便該知道,他們會是何種下場,何必又為他們求情。”
雲溪酌咬了咬下唇,聲音很低地說:“我這個叫萬人迷光環,我控制不了的。”
「警告!警告!!禁止宿主向原住民透露身份信息!」
雲溪酌不理系統。
真誠地說:“萬人迷就是一種,讓所有人都喜歡我的能力,但我并不喜歡,他們對我太好了,好得有點吓人。”
“我隻是想找皓清要一點金屬材料,并不知道他拿了玄鐵門,還有啊,這真的不怪皓清,嚴格來說,他是萬人迷光環的受害者。”
楚懷衣的臉像冷玉雕的,雲溪酌說了這麼多古怪的話,都不見他露出什麼表情。
雲溪酌很難判斷對方怎麼想的。
隻能眼巴巴望着他,眨了眨眼,攤手道:“我,雖然控制不了這種能力,但也沒用它做壞事,我好;皓清,被這種能力蠱惑,才做錯了事,但他是無辜的,他也好。你明白嗎?師……”想起自己早就自暴身份,已經裝不了徒弟了,他改口,“……仙尊。”
楚懷衣好高,自己站直了隻到他鼻梁。
他必須稍稍仰起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
雲溪酌一錯不錯地盯着楚懷衣,等着對方說出體諒他的話。
那日,楚懷衣雖然很不禮貌地進入了他,但至少沒傷他,也沒有因為弟子們為了自己埋怨他而生氣,甚至放他出獄。
似乎……不是太難相處的人。
也許,可以講道理。
“怎麼不叫師尊了?”
對方一開口,雲溪酌都沒聽清說了什麼,就激動地拍了下掌心:“仙尊能理解我們,仙尊也好!仙……嗯?”
彎着笑意的杏眼緩緩瞪圓,“啊?”了聲,嘴唇驚訝地合不上,露出一點雪白的門牙,表情呆呆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楚懷衣,眨了好幾下眼。
才緩緩地,遲疑地,困惑地小聲:“師……尊?”
楚懷衣又想起擅長禦獸的那個弟子養的兔子。
……又撒嬌。
“師尊?”雲溪酌又小聲地叫了聲。
雙眼亮晶晶的,寫滿了興奮。
即便他坦誠了自己不是楚懷衣的徒弟,楚懷衣也要認他當徒弟嗎?
那是不是說明楚懷衣已經信任自己?
可是,為什麼啊?
雲溪酌很想看看信任值漲了沒,是不是直接飙到100了,到不了100,到60也行啊,超過60他就不用被雷劈了。
但系統還在他腦海裡警告彈窗,吵得頭疼。
他單方面屏蔽了系統的提示音。
或許是他眼裡的困惑太明顯,楚懷衣竟主動道:“你擁有這種能力,卻不知如何收放,放你出去,于蒼生而言并非幸事。”
雲溪酌:“……”
懂了,怕他出去幹壞事,要拴在身邊才安全。
這牢還沒坐完呢?
眼尾瞬間耷拉下來,雲溪酌心底“呵”了聲。
不愧是男主,心心念念的都是三界。
楚懷衣垂眸。
眼前這人從來藏不住情緒,明明白白将不高興寫在臉上。
哪怕是幾日前在玄石囚獄中,這人已經很努力地去演、去騙他信任了,也還是漏洞百出。
他擅長詭辯,卻騙不過琉璃心。
他寫滿情緒的雙眼會出賣他。
他鮮活的一舉一動亦會出賣他。
這樣的人,哪裡做得好一個歹人,一個騙子呢?
楚懷衣藏了半句話沒說。
——這種能力于雲溪酌而言,未必是好事。
要知道,這世間的情/欲,無論是喜愛還是憎恨,達到了極點都不是什麼好事,癡迷縱/欲者拼命索取,愛而不得者為之癫狂,愛到極點,便是控制不住的毀滅欲。
他在逐月的眼神中,窺見了一絲端倪。
不過短短數日,逐月便生出了瘋狂的獨占欲。
隻恨明月高懸不獨照我,惡欲被勾起,他對所有靠近雲溪酌的人,都充滿了惡意,還有……藏得很深的殺意。
楚懷衣想:他會化作枷鎖,拴住雲溪酌,也護住雲溪酌。
楚懷衣雙手負在身後,望着月光道:“外界的傳聞,你應當都知道,我命格異數,實乃不詳,與我産生因果牽連,恐遭不測。”
“你怕不怕?”
他垂眸看向他,月光在長睫上覆了一層霜。
于是,那點輕微的扇動,在月光下尤為明顯,雲溪酌沒有錯過。
楚懷衣在緊張,是怕他拒絕嗎?
他不理解。
不過,不重要。
終于不用跟男主鬥智鬥勇了!以後隻要等着劇情點到來就行。
雲溪酌心情好,大大方方地笑起來:“我啊?我還真不怕!全世界都有可能怕你,但我不會。”
因為,我是三界本體。
你克不死我。
哈哈哈哈哈!!
“師尊。”他開口道出這個稱呼,堅定又從容。
刹那間,楚懷衣的石心好像跳了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