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任務任務任務任務……」
“你卡了啊?”雲溪酌在腦海中對系統說:“不許說我違規,這次我可沒暴露身份,而且我也沒有消極怠工,任務我做了呀,你就說逼着龍傲天做爐鼎算不算侮辱吧。”
「算……吧?」
看着龍傲天的反應,系統一言難盡。
“爐……爐鼎?”
少年震驚地瞪大眼,嘴唇顫地厲害,耳廓的那抹紅欻地漫上臉頰。
他快碎了。
他長這麼大,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罪,被人欺負過,傷害過,也咽下過很多委屈,這些磨難多到數不勝數,習慣了也就那樣,他已經很少再為什麼事心生波瀾了。
小小年紀看起來一把年紀的。
但這輩子,他從未被人這般調戲過。
哪怕他長得确實俊俏可愛,但在強者為尊的修仙界,沒人看重容貌這種沒用的東西。
他們隻會欺辱他,嘲諷他,說他是沒有靈根的廢物,變成了最低賤的凡人。
他頭一次被人這樣調戲。
他……他……
夜冰炎慌亂地垂下眼睫,遮掩破碎的眼眸,聲音亂得要命,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師……師姐,别取笑,我……我不過是個廢人,你、你……”
“你自卑呀?”雲溪酌忽然湊到他眼前,隔着面紗,鼻尖幾乎貼到他臉上,呼出的溫熱氣息帶着淺淡的香,夜冰炎下意識屏住呼吸,憋地一張俊俏的臉更紅了。
靠得近了,雲溪酌才發現少年鼻梁偏左側一點的位置長了一顆很小的黑痣,點綴在筆挺的鼻梁上。
更可愛了。
雲溪酌笑眯眯地:“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認為自己是個廢人,怕當不好一個爐鼎是嗎?”
夜冰炎局促地閃躲,手指揪皺粗布衣角:“……師姐莫要再拿我取笑。”
少年往後躲,雲溪酌就塌下腰繼續往前湊。
少年脊背砰地貼上牆,避無可避。
“躲什麼?我是你未婚妻,遲早要……”雲溪酌眼神暧昧地掃了眼少年敞開的衣襟,“你明白的,這個爐鼎有何做不得?你覺得羞恥?”
少年猛地捂住衣裳,遮擋胸口,驚慌地看着未婚妻。
給小孩吓得說不出話了,雲溪酌悶笑了聲,直起腰坐好,放過了龍傲天。
“侮辱”成就已達成。
接下來是退婚。
“好了,不逗你了,我找你有事要說。明日我父親會叫你去一趟前廳,你什麼也别問,什麼都别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必在意,我勸你搓兩團棉花塞耳朵裡,這樣就什麼都聽不見了,免得被氣到。”
迎着少年不解的眼神,雲溪酌歎了口氣,開口:“我不信你沒察覺到,我父親想退婚。”
少年明亮的眼神微微暗淡了一瞬,卻并不詫異。
是啊,龍傲天雖然還未成年,涉世不深,心性單純,可不代表他蠢笨,他是個聰明人,很多事看得出來。
“……那你呢?”少年嗓音沙啞,有些可憐地睜大眼睛,看着雲溪酌,“師姐怎麼想的。”
“我?”雲溪酌愣了。
這個問題不該是龍傲天問出來的。
就算要問,也應該問方為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退婚的意義在于給足龍傲天羞辱,讓讀者氣憤,同仇敵忾,方便給未來的還擊制造爽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未婚妻就是個工具人。
現在,龍傲天居然問工具人怎麼想的。
那自然是……
“我聽我爹的。”雲溪酌攤手道。
“反正你聽我的,明天再生氣也别硬剛,保護好自己,被打斷手腳很不劃算的。”
“隻要你心裡知道,你才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廢柴,你隻是停滞在修煉的瓶頸期,等突破了,你會很強大,非常強大,天下第一的那種強大,誰也沒資格看不起你,是他們有眼無珠,讓你美玉蒙塵。”
無言的情緒在胸腔裡翻湧,夜冰炎怔怔盯着雲溪酌,瞳孔顫動,嗓音緊繃:“我……會很強大?”
他沒那麼自信,話說得很混亂,眼神閃躲,不知所措。
“我會有那一天嗎?我……靈根都枯萎了。”
雲溪酌拍了拍他肩膀:“别不自信啊。”
他哄小孩子一樣,勾起少年小拇指,拉了拉,拇指抵在一起,溫柔地說:“咱們打個賭,你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
柔軟的,溫熱的手指勾着他的。
窗外冰涼的燈籠紅光透進來,映亮修長的手指。
夜冰炎喉結滾動,視線落在未婚妻明亮的雙眼上,緩緩地點了點頭。
“真乖。”雲溪酌笑着摸了摸少年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