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屋子并不大,鹿野院平藏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床鋪,隻有腳下踩着的草席一類的東西,雖然忘記叫什麼了,但他判斷對方應該是直接把被子鋪在地上睡覺的。
屋内的生活痕迹來看,對方是獨居。但他直覺對方并不是沒有妻兒,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男人的妻兒很可能遭遇了不幸。
鹿野院平藏上前幫竈門炭治郎把角落的小矮桌拿到屋子中間,彌豆子已經去幫男人準備晚飯了。
“你們很熟嗎?”
竈門炭治郎遲鈍幾秒才反應過來是鹿野院平藏對自己說話,他看了一眼在小廚房做飯的男人,點了點頭:“三郎爺爺人很好的,據說他以前也是一個很樂意幫助大家的人,啊,當然,現在的三郎爺爺也會幫助大家,隻是……失去了家人的他,難免會流露出一些傷心。”
鹿野院平藏看了一眼好好安放在刀架是的刀,從刀鞘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曾經使用過很久,但是應該很久沒有保養過了。
看起來不在意了但擺放的位置和姿勢卻十分标準,鹿野院平藏小聲的問:“他的家人是……?”
竈門炭治郎聽懂他的未盡之言,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清楚這件事,三郎爺爺也從來沒有說過。”
“這樣啊。”鹿野院平藏有些失落,他下意識的摸上的胸口,直到感受到手掌下凸起的神之眼才回神。
竈門炭治郎看他身周的氣息一下頹靡下去,被吓了一跳,連忙說:“如果……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回頭我去幫你打聽一下。”
至于問當事人這個選項一開始就被他抛棄了,揭人傷疤就不好了。
鹿野院平藏搖頭,壓下心情的煩悶,他笑了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胡亂問問,嘛,畢竟要找個話題聊一聊啊,随口就想到這個了,炭治郎不用在意。”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搞明白這件事。
鹿野院平藏很快用其他話題轉移了注意力,竈門炭治郎看他不想多說的樣子也順着他換了話題。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屋裡暖黃色的燈光亮起,呼嘯的風雪被緊閉的門窗攔在外面。
男人并不多話,安靜的聽着三個人說話。
幾人聊着聊着就拐到了鹿野院平藏腰間别着的金屬物件。
鹿野院平藏反手拔出腰間的棍子一樣的東西,食指将其轉動起來,十分順手的樣子,“我也不記得了,哎呀,應該是什麼打人的東西吧?”
他一把握住,裝模作樣的揮動兩下指着他們,“你們可要小心一點點哦~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竈門炭治郎和彌豆子都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裝作害怕的樣子。
鹿野院平藏餘光一直有注意一旁放下筷子的男人,轉頭看向他,笑眯眯的問:“三郎爺爺認識這個嗎?”
男人皺眉看他,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想問什麼。
鹿野院平藏歎了一口氣,有些落寞的說:“雖然這個是我自己的東西,可是現在的我除了一個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好心的炭治郎把我帶回了家,如今的我可沒法好好的站在這裡。”
竈門炭治郎點了點頭,“平藏确實是失去了記憶,三郎爺爺如果知道可不可以告訴平藏?他一直在找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呢。”
彌豆子放下筷子,轉而幫忙收起碗筷。
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摸出了自己的煙杆,啪嗒點燃了煙絲。
“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這邊太過偏僻,武士們大都不會過來,這種武器叫做十手,現在唯有武士階級的人才可以使用。”
竈門炭治郎驚訝的瞪大眼睛,鹿野院平藏雖然不知道武士到底有多高的地位,但看他的表情也猜測出一二。
他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代表着階級的十手,看來他的猜測方向是對的。
鹿野院平藏擡眸看向對面把表情掩蓋在缭繞的煙霧中的男人,“沒想到閣下對這些這麼了解,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聽閣下的話,您以前的身份應該也不低吧?為什麼會在這麼窮鄉僻壤的地方呢?”
男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氣,曲起一隻腿,“告訴你也沒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了打着轉向上飄的煙,似乎又回到了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不過是厭倦了爾虞我詐的生活罷了。”
鹿野院平藏眨了眨眼,他直覺對方沒說實話,或者說,沒有說完。
“您是因為這個失去了摯愛的家人嗎?”
男人目光冷了下來,敲了敲煙杆,沒心情抽了,警告道:“不要亂說話,沒禮貌的小鬼。”
他熄滅了煙,站起身去櫃子裡抱被子了。
竈門炭治郎無奈扶額:“平藏,不是說了……”
鹿野院平藏雙手合十,一臉歉意:“抱歉抱歉,沒忍住。”
竈門炭治郎不知道這是不是偵探的習慣,但他總共就見過這麼一個,走過去小聲對男人道歉。
鹿野院平藏左右看了看,站起身去小廚房幫忙了。
還沒走到彌豆子附近,一本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書本被好好的放在一個隐蔽的角落,看表面的樣子,應該被翻閱過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