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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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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溶洞中,項弦打了一個響指,金紅色火焰躍起,照亮了四周。

蕭琨倚坐在坍塌的深淵底部,緩緩喘氣,正嘗試着将自己扭曲變形的手臂接回原狀。

項弦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去,蕭琨擡起頭,眼中充滿警覺,不讓他靠近。

蕭琨把右手放在骨折的左手上,咬牙猛地一擰,令它回歸原位,他痛得猛烈喘息。他的左手泛起了淡淡的藍光,随之活動肩臂,竟已恢複自如!

項弦看在眼中,沒有多問,朝蕭琨伸出手,那是暫時化解敵意的暗示。

但蕭琨沒有拉他的手,自己起身。

在這寂靜中,項弦又扔回一個小包,蕭琨接住,将項弦的腰牌抛回去,項弦再擲來一物,乃是蕭琨的龍形腰玦。

物歸原主,各自收好,彼此都很清楚在這種環境下,化幹戈為玉帛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無冤無仇,打架毫無意義。

“你為天命之匣而來?”項弦終于說道。

蕭琨打量項弦,灰藍色的雙目裡泛着奪魂般的力量,令項弦再度湧出眩暈感,仿佛對方正在窺探他的内心,他下意識地擡手,擋住自己眉眼。

“正是。”蕭琨沉聲道,“大宋驅魔師,你們的皇帝派你來找它?”

項弦:“天命之匣若落于金人之手,徒令戰火再起,無論你來自何方,想必你我有着共同的敵人。”

蕭琨冷哼一聲。項弦又道:“我知道它可能在哪兒,找到法寶以前,先停戰?”

蕭琨道:“成交,帶路。”

外頭傳來悶響,他們置身的洞穴也不安全,想必在瀑布外,那巨大的黑山神正在搬山砸岩地突進。

項弦沿溶洞深入,蕭琨跟随在後,注意着附近的環境,玉玦回歸腰畔後發出亮光,照亮了周遭。

“你師從何派?”項弦問。

“無門無派。”蕭琨答道。

“哪一國人?”項弦又問。

“無國無家之人。”蕭琨又答。

項弦:“為什麼找天命之匣?”

“無可奉告。”蕭琨望向溶洞一側,感受到深處吹來的風。

他們在岔路處停步,項弦主動道:“這裡是公孫邦躲藏之地,叫九龍洞。”

“右邊,”蕭琨轉身,往另一條路走去,“這兒有風。”

溶洞四通八達猶如迷宮,不愧九龍之名,岔路盡頭又有岔路,很快,蕭琨發現了地上的足迹。

“有人走過。”蕭琨加快了步伐,最後與項弦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下湖邊,湖水中竟還有閃着微光的遊魚。

進洞後已近一個時辰,洞中不見日月,不辨方位,他們正身處玄嶽山的山腹之中。項弦隻覺既餓又困,畢竟他遭遇了兩場戰鬥,而與蕭琨先前毫無來由的切磋,更令他體力耗費甚劇。

“休息會兒罷,”項弦說,“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累了容易亂闖亂轉,恢複體力再說。”

蕭琨明顯也累得不行,默許了提議,兩人在湖畔席地而坐。

“吃點東西?”項弦掏出紙包,說,“早上我把你身上摸了個遍,你怎麼出門不帶幹糧?”

蕭琨無言以對,他确實很餓,隻好接過項弦遞來的肉餡火燒,雖然火燒已經冷了,餡料裡的肉汁化作肉凍,卻依舊美味。

“大同府的老張火燒,”項弦說,“是他們當地的名吃。”

項弦的話實在太多,看似自言自語,卻很引人接話,令蕭琨的警戒心逐步瓦解。

他本不想承項弦的情,奈何吃了敵人的火燒,終究嘴軟。

“你在開封當差?”蕭琨在寂靜中問道。

“對。”項弦三兩下吃完了,到得湖邊,躬身喝水,答道,“佛宮寺于一月前派信使求救,郭大人便遣我前來。你呢?”

“郭京覺得天命之匣裡是什麼?”蕭琨慢慢地吃着烤餅,問。

項弦答道:“不知道,傳國玉玺?上級讓我來取它,我不過是聽命行事。你聽了什麼傳言?”

蕭琨又沉默了。項弦問:“你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蕭琨顯然不願多說,問:“大宋當今如何?”

“繁茂清明,一片升平之景。”項弦答道,“遼國已覆,金人未成氣候,大宋再無心腹之敵,朝廷上下,歡歌載舞。”

蕭琨注視項弦的舉動,項弦就地躺下,枕着自己的佩劍。

“你的兵器很出名。”蕭琨說。

“你又知道?”項弦猜測自己與那邪文士對答時,蕭琨一定就埋伏在旁,聽見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家傳神兵。”項弦拿起佩劍,說,“能讓它出鞘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

他大方地把佩劍遞向蕭琨,蕭琨卻不接,隻注視着劍身,劍鞘以皮制成,上刻諸多古篆符文,劍身雖藏于鞘内,卻隐隐露出少許金光。

“你是沈括的徒弟。”蕭琨說,“今年幾歲?”

“比你小兩歲。”項弦見蕭琨不接劍,又将佩劍枕于腦後,躺了下來。

蕭琨稍一遲疑,便知項弦看過他包袱内的出生紙,轉念一想,說:“但沈括已死于近三十年前。”

項弦随口道:“外頭相傳他活到六十四歲,不過是他遁世修行的借口,其後他又隐居二十餘載,七年前才駕鶴西去。”

“唔。”蕭琨點了點頭。

“套出這麼多話,不說說你自己麼?”項弦道。

蕭琨不回答,隻又問:“驅魔司的職責是什麼?”

項弦:“驅魔收妖,以應對‘天魔轉生’為最終目标。”

“天魔是什麼?”

“人間戾氣聚合而生,附着于‘魔種’之上,孕育為天魔。天魔現世之時,神州大地将化作焦土。你也知道?”

蕭琨吃完烤餅,随手抖去武袍上的餅屑,沒有回答。

“上一次天魔複生,是在三百多年前的大唐天寶十四年。”項弦自言自語道,“再上一次,則是晉太元八年。”

“正是。”蕭琨答道,“天魔為何轉生?”

項弦突然察覺到蕭琨所知甚多,不由得認真看待這場對話,坐起,打量他。

“你也是驅魔師。”項弦明白了。

憑蕭琨對天魔轉生的了解,項弦便知他一定是同行。

“現在是我問你。”蕭琨沉聲道。

項弦攤手,說:“我怎麼知道?它愛轉生轉生,我管得着?”

項弦再次躺下,蕭琨答道:“戰事頻繁,殺戮諸多,南晉北魏,五胡入關,死者怨氣無處可去,積聚于世間,形成戾氣,戾氣則是魔族汲取力量的土壤與養分。

“妖族、人族、仙族以天地靈氣為根基,不斷修行,窺破天道;而魔族,則以戾氣為食,它們吸收殘餘遊蕩的戾氣,其中最強大的,乃是上古時遺留于人間的‘魔種’,這枚種子是孕育天魔的原身,若放任不理,魔種将吸攝戾氣,成長為天魔。

“三百多年前,天魔成功轉生,大唐高廈頹塌,神州頓成焦土,内亂不休,在其後的諸侯割據中,數千萬人死于國與國的互相征伐。所幸最終天魔被智慧劍所誅,戾氣散去,回歸于天地。而妖族為了抑制魔的再次誕生,妖王巴蛇主動吞下了殘破魔種,以己身修為封印了這枚種子。”

“然而就在巴蛇隕滅,魔種不知所終後,三百多年後的當下,曆史即将重演,光是燕雲十六州,在戰争中死去的百姓,就有百萬之衆。”蕭琨又說,“戾氣已近乎不可控,天魔即将再一次轉生。”

項弦說:“根據驅魔司留下的預測,天魔的複活,就是這一百年間的事了。”

“一百年很長,”蕭琨不可察覺地輕歎一聲,“你我甚至也不一定能活滿百歲。但為了這場迎擊天魔之戰,仍須做足準備。”

項弦沉默不語,思考着蕭琨的話。

“心燈在何處?”蕭琨又問。

項弦聽到“心燈”二字,神情随之一變。

“不清楚。”項弦據實答道,“大宋驅魔司尋找心燈,已有好些年頭了,上一任心燈之主不知下落,隐居世外後,心燈便未再出現過。”

迎上蕭琨雙目時,項弦又看見了那靛藍色的淡淡光芒。

項弦說:“你有消息麼?傳說心燈與智慧劍,乃是破魔的利器,天魔滅世之日不知何時到來,想對抗這場浩劫,心燈必不可少。”

“你們也不知下落。”蕭琨自言自語道。

“唔。”項弦嚴肅地回答。

“你怎麼想?”項弦側頭,打量蕭琨,蕭琨則望着湖水。

“天命之匣興許能解答此問。”蕭琨說,“這是我尋找它的目的之一。”

項弦疑惑,天命之匣内不是傳國玉玺麼?如何解答?但他沒有多問,隻道:“既是自己人,為什麼不早說?”

蕭琨:“我雖是驅魔師,但與你不是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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