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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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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弦修長身材被塞進缸裡,一腿隻得曲在缸内,身體半躺着,一臉無聊,從縫隙内望出去,見高處房頂出現了蕭琨的身影。

蕭琨去拿到項弦的佩劍,再朝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放心。

蕭琨躍下小巷,滿地是呻吟的腳夫,木閣散在一旁。

“項弦沒事吧!”潮生現在隻怕自己的美男哥哥被吃了。

蕭琨吹了聲口哨,喚來等在旁的馬匹,說:“他不是第一次玩這出了。走,沿着妖氣離開的方向找。”

正是項弦上一次喬裝奸細,在佛宮寺前被完顔宗翰抓住的事件給了蕭琨啟發——那日項弦束手就擒,再暴起毆打完顔宗翰時,蕭琨正藏身于佛宮寺的高塔飛檐上,注視他大殺四方的潇灑英姿。

妖氣朝着青城山不斷逃逸,拉車的苦力野豬呼哧呼哧,身上隐隐散發出魔氣,蕭琨策馬帶着潮生一路朝西南而去,不敢離它太近,隻怕引起警惕。

項弦則在車裡颠來颠去,睡了一會兒,片刻後闆車停了下來。

他從封缸的木蓋縫隙中朝外望去,隐約能看見天色已晚,野豬停在了一座破廟中,正呼哧呼哧地打鼾。

項弦把手指勉強從缸沿伸出去,想扯斷封條,卻被另一隻手按了回來。

蕭琨悄無聲息,已到了闆車旁。

項弦小聲說:“放我出去,咱們抓住這野豬,讓它帶路也是一樣的。”

“不行,”蕭琨低聲說,“都到這兒了,不要橫生枝節。”

“哥哥!”潮生在旁說。

“噓。”項弦與蕭琨一起示意他小聲。

潮生從縫隙裡塞了塊糯米糕進來,說:“你餓了吧?”

“謝謝。”項弦說,“我很感動,潮生,但我現在不餓,我隻想撒尿。蕭正使,能不能行行好,先将小的放出來?我保證一定會聽話回甕裡。”

“不行,項副使,請自己想辦法。”話音落,蕭琨又與潮生消失了。

項弦:“喂!讓我出去啊!”

項弦又等了一會兒,再次睡着。三更時分,外頭傳來數聲雞叫,野豬妖是以醒了,出外看過天色,睡眼惺忪,滿臉疑惑。

“天怎麼還沒亮?”野豬妖自言自語道。

蕭琨在附近農戶院裡弄來一隻公雞,手裡捏着雞脖子,拉扯它的脖頸,令那雞驚慌失措地大叫,猶如打鳴聲一陣接着一陣。

他與潮生藏身于廟外草叢中,潮生倚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蕭琨卻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那豬妖趕緊回山。

半夜時分,野豬妖又拖起闆車,哼哼唧唧地朝着山内行進。

天色漸明,山内濃霧襲來,野豬妖穿過一片荒墳墓地,沿着後山山麓前進,在道路的西側,朝着密林内一鑽,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蕭琨暗道還好選了這辦法,青城山内這類地形數不勝數,若無妖怪帶路,僅憑自己,哪怕有通天本領,也難以找到這等秘境。

項弦在缸裡搖晃了好一會兒,總算停下,他從縫隙中往外看,聽見外頭有聲音喊道:“夫人——夫人——”

野豬妖回來了,推着瓦缸開始滾動,到得某處完全停下。

蕭琨與潮生在哪兒?項弦心道,被滾得暈頭轉向,快要吐了。

“夫人!”野豬妖的聲音道。

一個慵懶又溫柔的聲音道:“回來了?”

“弟兄們為您抓了個新的,”野豬妖說,“标緻得很,您看看?”

“又胡鬧。”那聲音笑道。

野豬妖拆封條,與此同時,阿黃拍打翅膀飛來,停在密林一側的一棵樹上。

缸蓋開啟,項弦八尺身材,總算能活動身體了,但他的幫手還沒到。

他從缸内站了起來。

這是一處遼闊的密林,正在青城後山的山崖上,諸多樹屋奇形怪狀,依山壁而建,看得出乃是胡亂搭建。四周疊了衆多瑪尼堆,山崖前有一空地,朝向外頭的萬丈懸崖,遠遠能看見内江與都江堰所在,而這口大缸,就被放在空地上。

是個妖怪村,項弦曾經在湘西見過差不多的景象,妖族為了修行,常四處尋找洞天福地以采納天地靈氣。當地若有大妖怪出沒,小妖們便會自發地朝着大妖聚集,蹭一蹭大妖在洞天福地裡漏出的靈氣,另一方面則尋求庇護。

而小妖們也會為大妖跑腿辦事、看風放哨以作回報。

在妖怪村的正中央,有一棵形态極度詭異的巨型榉樹,榉樹從崖縫内探出,将衆多枝條形成的牙爪朝向天際,捕捉山中流動的靈氣之力,而榉樹高處,則寄生了另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重重藤蔓中央,有一朵巨大的花苞。

此時藤蔓朝着空地上堆疊而來,那形态極度詭異,散發着淡淡的黑氣,項弦腰畔的鈴铛正要振動,被他敏捷按住,停了響聲。

“快醒醒,潮生,别睡了!”蕭琨搖晃潮生,潮生已睡得不省人事。

蕭琨背着潮生趕路,不敢胡亂用法術,生怕驚動了這密林裡的妖怪。

項弦一身仍穿佩二郎神戰甲,于天明時分,铠甲與戰裙閃閃發光,面朝那巨大花苞,東方日升,照耀在他與花妖之間。

“上來罷,”那個女聲道,“讓我看看你。”

項弦沒有動,眉頭間滿是疑惑,小妖們紛紛識趣退開,花妖終于現出人類身形,于藤蔓所托的寶座前展開繡袍,那身豔紅長袍上花團錦簇,極盡華美,面容更是帶着仙氣,猶如人間仙子。

唯一區别在于,她的雙眼隐隐約約,帶着黑氣。

“你叫什麼名字?究竟是什麼來頭?”項弦絲毫不懼,蕭琨尚未抵達,自己想動手收這花妖,亦非難事,但思考片刻,終究覺得等人齊再下手為好。

花妖那張臉美得令人屏息,就連項弦亦不禁心中一動。

“他們都叫我‘花蕊夫人’。”花妖溫柔答道,“你呢?”

項弦端詳她的臉,沒有回答,花蕊夫人隻是笑了起來,說:“你很特别。”

“為什麼?”項弦揚眉。

“這麼多男人裡,你是唯一一個不怕我的人,”花蕊夫人柔聲道,“他們來到此處,個個都吓得魂不附體。來,過來,讓我看看你,我的心肝兒。”

項弦沒有走上前去,隻是環顧四周,心道不知被她抓來的其餘人等,都在何處。

花蕊夫人耐心等候片刻,又朝他靠近,項弦于是看清了她的身軀,她的下半身以藤蔓連接在了花苞上,猶如花蕊般。

她不斷靠近項弦,說:“我可以實現你的所有心願,你還在等什麼?”

項弦沒有動,玩味地看着花蕊夫人,笑道:“什麼心願都可以麼?”

花蕊夫人低聲說:“是的,什麼都可以。隻要讓我知道是不是你,已經一百五十年了,與你分開的每一次月圓月缺,我都會在瑪尼堆上放一枚石子,隻等待與你重逢的一天。”

項弦心念電轉,尚來不及思考,花蕊夫人已伸出潔白的雙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上,藤蔓蔓延向地面時,将花蕊夫人降低少許,令她以一個卑微的姿勢擡頭,望着項弦。

就在她以雙手放在項弦的铠甲上時,刷然間,他全身的衣着盡數消失。

“喂!”項弦原本很淡定,此刻随身之物散落一地,終于被吓了一跳,說,“不要上來就扒我衣服啊!”

花蕊夫人全身散發出極濃重的香味,發出笑聲,說:“來吧!郎君,此乃命中注定。”

緊接着,花蕊夫人猛地轉身,纏住了項弦,項弦左手正要運勁,心道蕭琨!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蕭琨終于搖醒潮生,沿着山路來到了平台上,此刻竟看見了極度詭異的景象!

潮生瞬間醒了。

隻見山崖平台前四處俱是瑪尼堆,中央一株榉樹,榉樹中巨型花苞綻放,形成寶座,一隻衣着華貴如皇族的花妖,膝前橫抱着一|絲|不|挂的項弦。

項弦兩腿垂落,被花蕊夫人抱着,差點就被親上,那赤裸的男子軀體與花妖的大紅繡袍相映,形成強烈的沖擊。

蕭琨不由得喉結動了動。

“你們再不來我就要被這花妖吃了。”項弦一直在閉氣,此時終于開口。

潮生:“天呀——!”

項弦:“昨天不還一起洗澡麼?!你又不是沒看過!救命啊!”

蕭琨這才回過神,抽出唐刀,指向花蕊夫人,喝道:“妖孽!放開……放開他!”

花蕊夫人卻絲毫不懼,當即明白了,朝懷中的項弦笑道:“這是你的同伴?待我收拾了他們,再與你一叙。”

說畢,花蕊夫人雙目冒出黑火,随手一指,藤蔓便将項弦結結實實纏上,推到崖壁處禁锢住。蕭琨已攔在了潮生面前,喝道:“你還不動手嗎?”

“我衣服都沒了,”項弦說,“怎麼動手?”

項弦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明顯被抓住正好偷懶,好整以暇地看蕭琨與花蕊夫人交手,花蕊夫人轟然釋放出花粉,蕭琨頓覺頭暈目眩。

潮生已趁着這機會,快步跑向項弦,開始拉扯禁锢他的藤蔓,項弦被纏在山崖上,朝他低頭說:“不用扳了,我沒穿衣服!光天化日,赤條條地收妖,有傷風化。”

“潮生!”蕭琨喝道,“别過去!”

蕭琨既要提防無處不在的藤蔓,又要招呼四處亂跑的潮生,面前全是遮天蔽日的花粉,稍一說話吸入,便頭昏腦脹,脖頸通紅。

“别喘氣,”項弦又對潮生說,“交給蕭琨就行!”

蕭琨:“……”

蕭琨心跳不斷加速,此地小妖懼怕花蕊夫人威力,不敢現身,隻聽重重花粉霧障之中,花蕊夫人開始吟唱起奇異的歌聲,那歌聲猶如呻吟,更令人面紅耳赤。

蕭琨周身席卷起暴風,要将花粉卷除,然而花蕊夫人歌聲一停,下一刻,花粉轟然爆射,鋪天蓋地湧來,猶如沙塵暴般淹沒了他。

花粉的暴風之中投射出一縷藍光。

“驅魔師?”花蕊夫人終于察覺到了蕭琨的修為絕非山下那夥道士能比。下一刻,一道藍光形成月牙般的彎弧,刷然飛來,蕭琨一式順劈,花蕊夫人祭起靈力聚成的光罩抵擋,轟然對撞,刀氣擴散,斬斷了囚禁項弦的藤蔓,将四周的瑪尼堆摧得粉碎。

瑪尼堆中散發出魔氣,項弦散落在地的腰牌鈴铛開始發出狂響,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就地一打滾,喝道:“蕭琨!”

蕭琨現在隻想打噴嚏,出刀時他習慣性地深呼吸,吸入了一大口花粉,此時隻感覺全身都在充血,冷白色的皮膚現出詭異的紅暈。

“給件衣服穿!”

“沒有!”蕭琨喝道。

黑氣纏繞,花粉蓦然消退,但四面八方的瑪尼堆被摧毀後的黑氣瘋狂湧向中央的花蕊夫人,項弦尚且赤裸全身,隻得撿起地上那善于紅交給他的鎮妖幡,往腰間一圍。

“燒了這棵樹!”蕭琨喝道。

蕭琨與項弦分開,然而随着花蕊夫人的怒号聲,她在藤蔓的連接中猶如長蛇之頭,轟然朝他們撲來。

“驅魔師——”花蕊夫人凄厲的聲音尖叫道,“還我夫君來——”

她的衣袍盡數裂開,全身漆黑,長滿了倒刺,雙手揮舞,形成荊棘長鞭,竟是以一己之力抵擋蕭琨與項弦。

“你看,都是你。”項弦在百忙中尚道。

“夠了!”蕭琨怒道,“快出劍!你的劍是擺設嗎?”

項弦:“我不能随便出劍。潮生呢?潮生當心點!”

花粉的暴風散去,潮生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躲在一塊岩石後,好奇地探頭,觀察那花妖。項弦一個飛身,落到潮生身邊,單膝跪在石上。

花妖正追着蕭琨滿場揮舞荊棘長鞭,蕭琨幾次避讓,已找到了她的弱點,要沖上前去斬斷她尾部與花苞相連的藤蔓,如此麻煩自解,然而項弦卻在一旁觀戰,無人引開她的注意力,導緻蕭琨幾次難以得手。

“項弦!”蕭琨再次催促道,“幹活!”

項弦這會兒倒不是純偷懶,他隻是在旁觀察花妖身上的魔氣,隻見魔氣越來越強,盡數噴發而出,花妖全身被魔氣所污染,逐漸變成一片血紅。

他朝高處看,望見阿黃正停在榉樹的樹杈上,于是朝它招手。

阿黃一個盤旋飛來,卻未落在項弦身上,項弦将佩劍扔給潮生,說:“待會兒有危險就把它抽出來。”

“好!”潮生接過劍抱着。

項弦終于加入了戰團,隻聽花妖聲嘶力竭的怒吼之中,傳出一聲清亮的響指。

阿黃盤旋,落下一枚發光的橙色羽毛,燃起火焰,逼退了覆蓋山崖的魔氣,項弦懸浮空中,腰畔圍着鎮妖幡猶如紅裙,頭發煥發出橙紅色,火焰逼近,形成烈火光環。

蕭琨的壓力終于減輕,花蕊夫人轉身,朝着項弦沖去,雙方對撞,魔氣與烈焰形成巨浪朝着四周擴散,沖垮了高崖處的房屋,妖怪們知道自己老大不敵,紛紛沖了出來,沐浴在魔氣中縱聲嘶吼,前赴後繼地朝項弦撲去!

花蕊夫人手中現出一把荊棘長劍,和身朝着項弦撲去!

項弦卻不與她正面打鬥,在空中倏然騰挪,掠出一道虛影,再将渾身烈火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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