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果盤空了,剩了幾枚大大小小的荔枝核。
三個現代平民跟一個古代貴族在房間裡上演戰争愛情劇,另一位主角在事不關己吃水果。
會享受。
抛開人品不談,甘浔很欣賞她的松弛勁。
再看一桌之隔的趙持筠,看似是怕水被污染才問出這一句。
實則,揶揄都藏在一雙秋瞳裡,潋滟含光。
甘浔怔怔地跌入那片眸光中,想到進門前的擁抱,心跳超級快。
不誇張地說,在崔璨跟許顔顔吵架的間隙裡,她還在想這件事。
魔怔了一樣。
她有點無奈地讨饒:“你别幸災樂禍,我手早就洗過還消毒了,不然都不想要了。”
“一雙手好生漂亮,怎能丢掉。”
趙持筠終于隐不住笑意,語氣也跟着面部表情有了靈動的起伏。
冰水甚是美味,她舒服得眼睛都彎起來。
甘浔做了個“停戰”的手勢。
趙持筠問:“你會彈琴嗎,你這雙手适合撫琴,宮廷琴師都是你這樣的手相。”
骨如竹節,筋脈蜿蜒。
看上去有力,又不失女子之美。
腦子裡混沌,像被一百隻蟬追着吵。
甘浔驟然将手放到桌下面,有些吞吞吐吐:“沒學過,沒錢,也沒藝術細胞。”
“可惜。”
話雖如此,表情卻沒這個意思。
甘浔知道趙持筠随便說的,心裡壓根不在乎她有沒有手,學不學琴。
但大腦停不下來,有點坐立難安。
不知神遊了多久,忽然聽到趙持筠喊她。
“甘浔!”
“啊?”
趙持筠微微皺眉,直視着她,“我在問你呢,那位許姑娘是做什麼的?”
甘浔沒什麼精神:“哦,紋身師,你看她那一脖子的花紋,品味夠獨特吧。崔璨也喜歡,但她紋的都藏在身上。”
“她倆是紋身認識的,一來二回看對眼了。”
“紅發女呢?”
“她倆社交平台上認識的,像在校學生,誰知道幹什麼的。她沒跟你說什麼吧?”
“說了。”
“說了什麼?”
“問我跟你是不是一對。”
“啊?”
“問我願不願意跟她玩兒。”
“啊!”
甘浔心頭一跳。
現在覺得她踹許顔顔那一腳還踹輕了,帶過來個什麼人。
慌裡慌張:“她胡說八道,你不要管,消消氣。”
“你怎麼回的,罵她了?”
甘浔賠着小心問。
趙持筠輕哼一聲,知道她怕惹麻煩。
氣定神閑:“莫慌,本郡主沒多說話。隻說跟你是朋友,罵她不配,她就沒再叨擾。”
“那就好。”
“以後你再遇到冒犯的人,不知道怎麼答,你就第一時間找我。”
“找不着呢?今天你就很忙。”
“那你就先不理,給她一個眼神自己體會。現在二百五太多了,生氣生不完的。”
“原來你們這裡的人如此讨厭。”
“也不是,許顔顔跟紅發女這樣的奇葩,我也第一次遇到,之前沒見過這種世面。”
甘浔說着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想消毒了。
但不全否認,“不過束縛少了嘛,不像你們那一句話沒說好就要倒黴,所以讨厭鬼哪哪都有。”
比如她前公司,老闆跟同事都是一群神經病。
趙持筠為此下決心:“本郡主不要多待,要盡快回到鏡國。”
“我也希望你早點走。”
這個地方,情況是有點複雜。”
甘浔想着回去上網幫她查查有無先例。
“你想我走?”趙持筠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