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明燦比哭還難看的面色。
她發起脾氣來,總算像從前那個天真活潑,有時候會闖禍的孩子,而不複平時的平靜冷漠,完全不像一個五歲的小孩,而安靜冷漠得像個大人。
看着明燦煩躁地掀翻了桌案,對房間中的其他擺設亦開始打砸起來,仿佛被困的小獸在發洩憤怒的情緒,明修遠忽然走到明燦身前,擡手,用力抱住明燦。
明修遠道:“那個人是你舅舅找的,放心罷,他們眼光那麼精明毒辣,不會讓你娘再嫁一個窮書生……”
明燦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仿佛感覺到,爹爹說到舅舅們,咬牙切齒的,帶着恨意。
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他想要的嗎?
明燦覺得太可笑了。
……
結束坐月子的惠安郡主,開始接手府中的管家權力。
想到平日裡,明燦總是冷冷清清的,不喜歡說話,惠安郡主還特意叫來她,囑咐道:“明燦,你缺什麼,便告訴我。”
聽到惠安郡主這般說,明燦隻是平靜地搖首,說道:“什麼都不缺。”
看着面前這個雖然生得貌美可愛,長相如一顆耀眼的珍珠一般奪目,但卻總是有些冷淡的繼女,惠安郡主想到了什麼,沉吟片刻。
“那些下人……”瞧了一眼明燦,郡主欲言又止,“我會嚴加管教,明燦你聽到什麼,都不要往心裡去。”
覺察到惠安郡主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憂心忡忡的目光,明燦沒有說話。
她想到在郊縣老家,二嬸說過的,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
更何況惠安郡主對她而言,是害她爹爹娘親和離的一個女人。
明燦覺得,自己注定很難跟惠安郡主親近。
……
但是,盡管惠安郡主下過命令,敲打責罰過幾個下人,可斷斷續續的,府裡的閑話還是沒停。
對于那些不敢見光的流言蜚語,明燦隻是置若罔聞,仿佛什麼亦不曉得。
一年後,雨後春筍般又竄了個子的明燦經過府中的後花園,身後的侍女抱着她的琴,明燦準備到後花園的涼亭中練琴。
在路過假山時,明燦聽見兩個婆子閑聊。
一個婆子有些鄙夷道:“到底是鄉下長大的,半點規矩沒有,平日裡對郡主竟然那般冷漠無禮,真沒教養,郡主也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另一個婆子跟着附和:“聽管事說,她娘改嫁之後,又生了兒子,怕是早忘了這個閨女,她還為她娘抱不平,這是怨恨報複郡主呢……”
站在假山後,明燦聽着這兩個婆子的話,面無表情。
不顧身後跟着的兩個戰戰兢兢的侍女,明燦冷着臉,轉身便走。
這兩個婆子還有她們口中的管事,很快被掌事媽媽掌嘴杖責,賣出了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