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藍是一點也不想看這有毒的愛情，幹脆徹底地放棄掌控自己的知覺，任由她的靈魂陷入那嘈雜無序的聲音當中。

原以為放任會讓情況更糟糕，卻不料周邊一時間隻剩下極度的安靜。

不要抗拒……

正想思考的顧希藍一想起這四個字，便放空了大腦，縱容自己沉浸在空白的甯靜中。

嘈雜漸漸褪去，她的腦子越發清醒。她睜開雙眸，看見一片黑暗中豎立着一塊玻璃碎片。

她好奇地走到玻璃碎片前，那塊玻璃碎片冷不丁地亮起來，上面竟然放映着某些片段！？是……溫蒂的記憶。

她靈敏地捕捉到之前聽到的奇怪聲音，這些聲音就是從玻璃碎片裡飄出來的。她皺皺眉頭，想起那句勸告，便阻斷自己思考的意向。

顧希藍按上這塊玻璃碎片，透過指尖的觸感，她似乎摸到強力的心跳聲。指尖、手指、整個手掌慢慢地按在玻璃上，那顆心就在她的手上散發着它獨有的生命力。

小女孩此時什麼也沒多想，她把耳朵附在玻璃之上。沒有古怪聲音，隻有規律的心跳聲。她跟随着仿若明燈的心跳聲，往前邁出一步。

那是一種極為古怪奇妙的感覺。靈魂深處綻開一朵鮮豔的花朵，濃厚的花香四處飄蕩。屬于溫蒂的一切逐漸豐富她的童年記憶，仿佛她曾經的過往中确實有過一個孿生姐妹……

顧希藍從現實中驚醒，她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環顧四周，這裡依舊是之前的化學工廠，而小醜與紅頭罩蝙蝠俠正在外面打鬥中。

她面無表情地捧出物品欄内的阿比蓋爾之花，她並沒有召喚出阿比蓋爾，而是輕柔地撫摸手上的花朵。動作幅度輕得微不可見，不忍傷到花朵的一分一毫。

顧希藍收回花朵，看向正在戰鬥的紅頭罩。

她露出極淺的笑容，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與阿比蓋爾見面了。靈巧地離開貨櫃之上，持有手杖的顧希藍很快離開工廠到達外面的小巷。

“溫蒂？”紅頭罩留意到一旁觀戰的顧希藍，特意關懷地詢問：“你狀況可以嘛？”

“可以。”顧希藍帶着微弱的笑意回答。

“我們很快就能結束這場戰鬥了。”

天空尚未完全暗下來，伴随着閃爍的路燈，這場打鬥清晰可見。

紅頭罩狠擊小醜的手腕，成功拿到對方的拐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紅頭罩耍拐杖耍得一溜一溜的，狠狠地擊打小醜的傷處。小醜的整件襯衣血迹斑斑，不難看出紅頭罩用了多大的力氣。

“嘿嘿。”小醜就算落得如此境地，眼裡卻滿是興奮的光芒。這世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擊到他。

“紅頭罩？”小醜用滿是鮮血的手掌揉搓自己的臉，他死白的臉龐立即染上血色，他戲谑地問：“傑森，你是為了我才成為紅頭罩的嗎？跟随小醜叔叔的腳步？”

小醜在未成為小醜之前，就是戴着紅色頭罩來隐藏身份。小醜這麼說是故意挑釁紅頭罩，惹對方生氣。

紅頭罩冷下臉色，繼續朝着小醜擊打。

“哈哈哈哈哈，雖然用着紅頭罩的名稱，但你還是蝙蝠俠的一條狗吧？嘴上說着獨立出來，可還是要聽令于蝙蝠俠。呵呵，實在太好笑了。”

紅頭罩不亂陣腳，毫不留情地把當年受過的苦痛一一還給小醜。

直到小醜被折騰到半死隻剩半口氣時，蝙蝠俠才開口道：“夠了……紅頭罩。”

“不夠。”紅頭罩背對着顧希藍和蝙蝠俠，沒人能看見他臉上的神情。

顧希藍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随着她的心情變化，周邊的氣溫驟降。她别過頭去，卻意外地看見遠處地上的一抹金色。

顧希藍往前走了幾步，清楚地看見那金色物體的真實面貌——金毛小狗。這條小狗前不久還生龍活虎的，現在居然僵硬地躺在路邊。

顧希藍輕輕抱起小狗，它的毛發不再像之前那般柔順，身上也沾滿了灰泥，看起來髒兮兮的。靈動的眼睛也永遠閉上，不再會毫無戒心地搖頭擺尾了。

她溫柔地把小狗安置在牆邊，最後摸摸小狗打結的毛發：“沒事的，死亡是條必經之路，你不會孤獨的。”

“它死了嗎？”哈莉·奎茵突然出現，她的聲音不再高昂，壓抑着聲線看向地上的小狗。

顧希藍點點頭。

小醜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屍體，緊接着神經質地嚎啕大哭起來。

“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