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羽喝了一口溫暖的咖啡,心無雜念。
他相信上神自有耍脾氣的道理。
周琦珊怯生生地問:“你們昨晚怎麼都不睡覺?”
故三生和徐迎迎幽怨地互相看了一眼,隻有她們才知道,什麼是想睡不能睡的痛苦。
徐迎迎壓制自己的暴脾氣,平靜道:“話說,雁卿跑哪去了?”
柳無雙回答:“據說因為弄丢鎮長院落的鑰匙,被林誠讓罰禁足了。”
周琦珊見慣不怪,埋怨道:“鎮長總是小題大做。”
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故三生從桌下遞給柳無雙一把裁紙刀,道:“今晚你們都小心點,别再出昨晚的岔子了。”
柳無雙快速接過裁紙刀,詢問道:“字迹比對有結果了嗎?”
“嗯,我們的猜測是正确的,現在的戴司就是黃客仁。”
而且她猜測,那堆喪屍裡或許就藏着戴司的靈魂。
可故三生不打算告知喪屍可能是他們朋友靈魂的這件事,畢竟這些孩子經曆過的悲傷事情已經足夠多了。
誰希望自己朝夕相處、如親人一般的朋友,變成一隻妖怪。
除了一些細碎的情報,四人在餐桌上交流的信息不多,下一步便是靜觀其變。
柳無雙和徐迎迎還要跟故三生說些話,周琦珊隻好把不鏽鋼碗盤遞給廚娘後,自己走回女生宿舍。
陳月提着一疊文件資料從周琦珊身邊走過,周琦珊看陳月消瘦孱弱,忍不住幫她一把:“老師,我幫你分擔一些吧。”
“謝謝,真是個乖孩子。”陳月把一部分教科書放在周琦珊的手臂上,“就送去貴賓接待處,那兒不遠。”
周琦珊一邊走着,一邊跟陳月聊磕:“老師,這幾個月你好像瘦了許多。”
陳月從容道:“嗯,生了個病,瘦下來了。”
“很嚴重嗎?”
“有一點。”
周琦珊有些不安,道:“陳月老師,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
陳月在孤恤院任職三年,可因為性格不讨喜,愛罵人,孩子們跟她不親近。周琦珊當然不怎麼敢接近陳月,可相處這麼久,還是有一點感情在。
陳月耷拉在顴骨上的皮肉,突然詭異地往上揚——
“你能為我做的,太多了。”
“我先謝過你了,琦珊妹妹。”
*****
這是住在孤恤院的第三晚。
夜幕降臨,一輪滿月升上天空,亮得清冷。
範菲斯藏在月亮照不到的陰影角落,觀察接待院二樓的情況,手指靈活地把玩着一把從餐廳順過來的餐刀。
故三生獨自一人在陽台上,坐在輪椅上吹風,一動不動。
很好,本來計劃等他們夫婦二人入睡後,潛入房間将她幹掉。
現在如有天助,故三生自己一個人在陽台上,陽台門還是關着的。
他殺人業務足夠熟練,無論金先生是不是在房間裡都無所謂。他會悄無聲息地爬上二樓陽台,給金夫人抹一脖子血,速度快得估計金先生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能功成身退地離開。
他根本不怕金先生告維世門去,因為他本來就是天之煌城S級通緝犯,多加一條罪名又有什麼關系?
今晚他做完這一票,就去孤恤院宿舍搶走柳無雙,讓自己的靈魂進行柳無雙的身體。
換了個身份,無人能再找到他了。
範菲斯帶着愉悅的心情,手腳并用翻上二樓陽台。
圓月的光華灑在陽台欄杆上,範菲斯爬上來時,月光迅速被一個漆黑的影沾染。
輪椅上的故三生,沐浴在月亮後的陰影下,危機的陰霾正向她靠近。
她眼睛半垂,一動不動,好像是睡着了。
詭異的是,故三生的右手被一條粗繩牢牢綁在陽台的欄杆上。
範菲斯嘴角抽了一下,這兩夫婦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嗎?
他警惕地看了一圈,發現金先生不在,房間漆黑一片。
範菲斯摸不着實感,這種感覺就像兔子心甘情願地跑到獵人的牢籠裡,不知是意外幸運,還是敵人故意引誘。
範菲斯亮起餐刀打算出手,故三生右手痙攣般動了一下,耷拉着腦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範菲斯條件反射般地停住腳步,警惕地觀察着。
她似乎後知後覺發現走不動,疑惑自己為什麼右手被綁,還試探性地扯了扯。
下一秒,範菲斯看見讓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事。
故三生右手一用力,“砰”地一聲,陽台欄杆整一塊扯碎裂,碎屑飛揚在空中,差點砸到範菲斯頭上。
“他……他媽的。”範菲斯瞪大眼睛,驚愕地看着怪力女金夫人。
這是哪裡找來的妖怪?
故三生僵硬地擡起頭,雙眼無神,嘴上發出怪異的吼聲。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