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朝她看過來。
陸山山清了清嗓子:“以防萬一,有人動歪心思,就由我來幫忙準備水吧。”
正好,她也想證實一直困在心裡的疑惑,是不是任何人的血滴進去都會相融。
趙栩妥協了,附和頭:“那朕便給皇後驗一驗。”
“不可!”徐皇後當即反對,“不能傷害龍體。”
真是一言難盡,也不知道這夫妻倆是怎麼湊到一起過日子的,還有了孩子。
陸山山看得直搖頭。
芙蓉躲在她身後,抓着她袖子,臉上沒有一絲擔憂的神情。
驗不驗,她都是如假包換的公主,無需擔心。
之所以躲在貴妃身後,隻因皇後氣急敗壞,咄咄逼人的樣子着實是吓人。
場面一度陷入膠着狀态,誰都不肯讓着誰。
趙栩不以為然,吩咐李總管:“去準備一碗水來。”
“是。”
不是說好了,水讓她來準備,怎麼突然又改變注意了。
沒意思,陸山山雙手抱臂,在心裡怄氣。
早知道就不摻和了。
徐皇後滿臉憤恨地看着芙蓉和貴妃,但又無可奈何,她心裡很清楚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少傾,李總管前去水回來,連同兩根銀針一并置于主殿正中間的案上。
“請吧。”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李總管示意芙蓉上前來。
芙蓉望着那根細長的銀針,身體不由自主往後縮,雙手緊緊地抓着貴妃的胳膊。
“沒事沒事。”陸山山拍了拍她的肩膀,親自領着她上前,“真的不疼,就跟蚊子叮咬一樣,不看就好了。”
她緊握的手掌心全是冷汗,胸膛随着呼吸劇烈起伏。
噗通噗通,她能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陸山山拿起一根銀針,同她說:“把眼睛閉上,一會就好。”
幸好她生活在古代,不用打針,要是在現代,打疫苗怕是要三個人來幫忙按壓。
芙蓉聽話照做,把眼睛閉上,把臉埋到她胸膛前,不敢看。
“嘶!”
随着銀針快速紮進食指指尖,芙蓉疼得差點喊出聲來,又被她咬緊牙關,硬生生給咽回去。
陸山山捏了捏手指頭,宛如綠豆般大小的血珠滴落到碗中,在水裡緩緩散開。
“好了,到你了。”
趙栩早已等候多時,動作麻利地拿起銀針放血,期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滴血驗親的結果,尤其是陸山山,看到兩滴血融合在一起,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人動手腳,肯定是任何人的血都可以相融,她就當是炫技了。
趙栩在看到滿意地結果後,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給皇後端過去,讓她仔細看一看。”
“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麼,背着自己的妻子跟别人偷摸有了孩子,還炫耀上了。”陸山山小聲嘀咕着,絲毫沒有顧及他的顔面。
芙蓉聽着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表露出來。
貴妃說的也沒錯,她的出生本就是源于一場意外。
趙栩在寵幸過劉氏之後,并沒有冊封她以及任何賞賜,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就此放任不管。
甚至在這過去的十年裡,他都不知道除了嘉甯,他還有一個被遺忘在冷宮裡的女兒。
她又還能奢望什麼呢?
徐皇後看過結果後,沒有不滿,隻有不屑的表情。
“想必也不用再請禦醫來了。”趙栩漠然道,“她是不是朕的孩子,皇後理應是最清楚的。”
劉氏爬上龍床一事,很快便被徐皇後知曉,當即以染病為由,把人從禦前帶走,關入冷宮。
後來聽聞她有了孩子,還是一個無用丫頭片子,便沒有再管,任由母女倆自生自滅。
前幾年劉氏得病死了,屍體擡出宮後,扔在亂葬崗随便埋了,無人知曉她的屍骨在何處。
令她感到意外的事,這個小丫頭命還挺硬,不僅平安長大,如今還攀附上貴妃這座大山。
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跟劉氏那股企圖攀高枝的心氣一模一樣。
徐皇後依舊不死心,據理力争道:“冊封她可以,但不許用‘嘉’字給她當封号。”
陸山山忍不住“啊”了一聲,心想:她該不會就是為了這點事,特意找上門來的吧……一個字而已,多大點事,至于嗎?
她現在是越來越不理解皇宮裡的這群女人,為了權勢地位去争搶皇上的寵愛鬥來鬥去,還能理解。
為了一個封号,一個字,也要大打出手,宮鬥劇還是拍保守了。
趙栩并沒有讓步,堅定道:“朕子嗣稀少,隻有嘉甯,溥兒,再加嘉福,不過才三個孩子,就沒必要搞特殊,直接一視同仁。”
嘉甯和太子趙溥皆為皇後所生,嘉甯十三歲,芙蓉排第二,比太子年長幾歲。
“皇上不是答應過臣妾……”
“皇後也答應過朕。”趙栩打斷她的話,“不來找貴妃麻煩,可是現在呢?”
當着陸山山和一衆宮人的面,把皇後怼得啞口無言,臉色尤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