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醫擦拭着額間的汗，逐一檢查着公主吃過的吃食，并未發現有什麼不對。

“除了這些，不知公主這兩日還吃了些什麼？”

徐皇後從帳子裡走出來，高聲道：“那野丫頭呢！快把她帶過來！”

話音剛落，芙蓉就被兩個人兩名内侍拖拽進來，按壓在地，無法動彈。

“放開我！”

一擡眼，就撞上皇後那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下一刻仿佛能噴出火來。

徐皇後捏着她下巴，厲聲逼問：“說！你到底給嘉甯下了什麼毒！”

“什麼毒？”芙蓉矢口否認，“我沒有！”

徐皇後指着桌上的果盤，問她：“既然你沒有下毒，為何嘉甯吃了你削果子後就腹痛難忍，你說啊！”

芙蓉搖了搖頭：“我真的知道，我沒有下毒。”

“還不肯說是吧……”徐皇後站起身來，吩咐道，“拖出去，給我狠狠的打，打到肯說實話為止。”

“真的不是我……”

就在這時，陸山山急匆匆趕到坤甯宮。

“住手！”

芙蓉可憐巴巴地向她求救：“母親救我……”

她推開兩個内侍，将芙蓉從地上拉起來來，攬到身後護着。

“這屋裡怎麼一股廁所味。”陸山山掩着鼻子，試圖同她講理，“有什麼事你盡管沖我來，為難孩子做什麼。”

徐皇後沒好氣道：“你來得正好，正好問問你女兒，到底給在我女兒下了什麼毒？”

“下毒？”陸山山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這麼小就學會給别人下毒了嗎？

芙蓉連忙搖頭否認：“我沒有。”

話應剛落，趙栩也趕到坤甯宮，剛進門的反應與陸山山一模一樣。

他輕咳一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徐皇後開始委屈地哭起來，拉着他訴苦：“皇上，嘉甯吃了她削的果子之後，就疼得說不出話來。”

趙栩馬不停蹄地去看了一眼女兒，随後面色凝重地走出來詢問張禦醫。

“這麼久了，還沒查出來是何原因嗎？”

張禦醫還是一模一樣的回答：“應當是吃錯東西了。”

“那就快去開方子，總不能一直讓公主一直這麼疼下去。”趙栩催促道。

張禦醫應了聲“是”。

“皇上，你可要為嘉甯做主啊！”徐皇後指着芙蓉，哭道，“就她給嘉甯下的毒。”

陸山山立即反駁：“什麼叫我們下的毒，沒聽剛才張禦醫說是吃錯東西導緻的，别是你先哭你就有理。”

不就是欺負她不會賣慘，她同樣也很氣憤，但還是會保持冷靜。

趙栩認同她的話，讓皇後先坐下來，冷靜片刻。

“皇後既然說是嘉福下的毒，那證據呢？”

徐皇後讓人把果盤拿過來，邊哭邊說：“嘉甯平日裡都沒事，今天就是多吃了她削的幾個果子，便腹痛嘔吐，然後……”

洩瀉無度。

趙栩看着盤中吃剩的果子，因長時間放置，已經氧化變色，一時看不出來是什麼。

廚師出身的陸山山也忍不住湊上前看一眼，發現盤子裡是吃剩的梨塊，以及一些馬蹄……

削好的梨和馬蹄極易變色，不僅變色前難以辨認，變色後更是難分辨。

看到馬蹄時，她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生馬蹄裡有寄生蟲，按理說不過量應該沒有問題，嘉甯應該就是沒忍住吃多了，才導緻食物中毒，上吐下瀉。

可是古人沒有寄生蟲這個概念，她該怎同他們解釋，才能說服他們。

“嘉甯吃的果子，怎麼會是芙蓉削的？”趙栩困惑道，“不是有宮女嗎？”

桂香撲通一聲跪下來，顫聲道：“今日……”

迫于帝王威嚴，宮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試圖替嘉甯遮掩過去。

趙栩把目光看向芙蓉，問她：“那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嘉甯姐姐說，我念不好書，所以……”芙蓉緩緩道，“讓我在外邊給她削果子，端茶倒水。”

此言一出，再聯想起昨日的事情，陸山山便全然明白了。

不僅聰明，膽子也大，還懂得審時度勢，不愧是自小在宮裡長大的孩子。

敢情這事就是她幹的，陸山山當真是低估了她。

徐皇後見狀，決定先發制人：“那你也不能給你姐姐下毒啊，會死人的！”

“我沒有下毒！”芙蓉大聲為自己辯解。

陸山山隻是懷疑，想确認一番：“這事簡單，下不下毒，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拉着芙蓉上前，示意她吃一塊。

正好她也想驗證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