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繭已經做好準備如何反擊餘宸諸如“你怎麼分化成劣質Alpha”的此類發言,但紅毛Alpha張嘴就是:“你讓誰給标記了?啧,不會是把你玩完就跑了,被負心漢抛棄的大小姐來軍校千裡尋夫吧?喲呵,誰啊膽子這麼大敢睡時藏鋒的心肝寶貝兒?”
時繭:“……”
這弱智Alpha。
猜了兩次都猜不出正确答案,這聯邦第一軍校真是憑借正常渠道考進來的?不會也跟他一樣走的後門吧,畢竟這死紅毛也有個同款“我的上将父親”。
“說話啊,啞巴了?”餘宸伸手就想把時繭掰過來看他的後頸,看看那塊讓無數Alpha垂涎過的柔軟腺體是不是已經被不知名的Alpha咬得牙印遍布,用雄性的信息素标記成所有物了。
時繭蹙起眉心,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個“川”字。他後退兩步,冷不丁就是一巴掌,把動手動腳的紅毛Alpha臉都扇偏到另一邊去。
教室裡的Alpha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集體捂住自己的右半邊臉,同紅毛Alpha通感一般,仿佛也感受到了那柔軟掌心貼上臉頰的力度,和甩過來時帶動的充盈着小蒼蘭香味的空氣。
許柏彎腰撿筆的功夫,擡頭一看周圍Alpha的臉都可疑地紅了。
再一看那太子爺,更是兩邊臉都紅得離譜。
“?”
你們都在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他這兒還沒搞清楚狀況,那頭餘宸早就氣得急赤白眼了,這也是個從小到大衆星捧月、呼風喚雨慣了的天之驕子,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耳光,還左右開弓一邊臉來上一下,他要不還回去那都是在把第一軍區太子爺的臉面扔到地上踩!
“反了你,連小爺我都敢打,我看時藏鋒真是把你慣得沒法沒天了!”餘宸撸起袖子,罵罵咧咧地沖着時繭擡起就是一腳。
他這一句“時藏鋒”喊出來,其他人還在懵逼中,許柏作為餘宸的左(狐)膀(朋)右(狗)臂(友),那可是久聞第九軍區時上将兒控大名,有幾分僵硬地看向時繭——
難不成這就是那位聲名遠揚的鐵血上将最寶貝的小兒子?
那個和他的上将父親同樣聲名遠揚,家世和容貌為人所津津樂道,從出生就被檢測出S級的頂級Omega?
他當即就在心裡哀嚎一聲:我草了祖宗你把我踹死得了,可不敢踹時小少爺啊!這更是祖宗中的祖宗!
許柏也不管來不來得及,推開書桌就撲向講台試圖阻止,兩行面條淚在空中蜿蜒曲折,寫盡老奴心酸。離得更近的牧野早在餘宸剛出腳的那一刻就把他過肩摔撂翻在地,纏鬥中抽空暼了眼呆站在原地的時繭,撇撇嘴吐槽道:“都要讓人踢了連躲都不知道躲一下,你真以為憑你那上戰場當填線寶寶都費勁的等級,能扛得住A+級Alpha盛怒下用盡全力的一腳?内髒都他媽給你踢碎。”
時繭面上冷靜,心裡其實早就掀起巨浪——
他不是不想躲,而是在那一刻,感受到餘宸釋放出的攻擊意圖時,他根本就動不了一下!連擡擡手指頭都做不到!
回想起剛剛那個瞬間心頭陡然生出的恐懼和壓迫,時繭駭然,這就是Alpha族群裡與生俱來的森嚴的等級壓制?
随之而來的是一種可笑的荒唐,他的父親是S+級,養兄是S級,就連一向被軍人世家們诟病是“文弱書生”的親哥哥,也有A級的水平——
而他,從S級的Omega二次分化成一個Alpha也就算了,卻連一星半點的天賦都沒有繼承到,别說什麼S級A級,甚至連個B級C級都不是,他就是個牧野口中說的那樣“上戰場當填線寶寶都費勁”的等級,是個最低級最底層的E級Alpha!
此時此刻一種強烈的不甘和痛苦席卷了時繭全身,強烈到他開始耳鳴、目眩,滿心隻有三個字——
憑什麼?憑什麼!
紅血絲爬滿時繭的眼球,他把這股在身體裡膨脹到極緻卻無法發洩的憤懑全部算在了餘宸這個導火索上,即使對方已經被牧野控制住無法再對他造成威脅,他也還是沖上去像被激怒到極點失去理智的小獸般對着紅毛Alpha撲打、撕咬。
沒有任何格鬥技巧,時繭不會,全部憑借本能,這股想把餘宸生吞活剝了的狠勁一時竟連餘宸本人和身經百戰的牧野都給吓住了,撲到一半的許柏也開始猶豫現在到底該撲誰——
要不要先救一下自己家太子啊?
牧野愣了一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時繭的肩膀,下意識也想給這突然發瘋的小祖宗一個過肩摔,可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餘宸這種小狗崽子皮糙肉厚的再摔十下也沒關系,但眼前這細皮嫩肉的小祖宗可金貴得碰不了一下,隻能硬生生忍住“私刑”的沖動,大呵一聲:“瘋什麼呢?!踹着你了嗎就發脾氣?真當這是你家了?!給我滾回去禁閉室好好待着去!沒四個小時不準出來!!”
餘宸這時候也爬起來了,牧野那一下給他摔的夠嗆,從來隻許我犯人不許人犯我的大少爺一手捂着肩關節一手指着被牧野制住仍不斷掙紮的時繭,兇惡地撂下狠話:“你給小爺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扒了你的皮!”
牧野爆了句粗口,回頭罵他:“你也差不多得了!真他媽把自己當太子爺了?!正兒八經的太子爺還沒狂成你這樣呢你個假的倒橫起來了!你該對着他說那些下三濫的話?!”
餘宸瞪回去:“就說了怎麼着?!”
牧野吼道:“你也給老子滾去禁閉室!十個小時!”
兩邊都罵了一頓後,牧野像拎小雞崽一樣拎起時繭,沒好氣的沖着教室裡那些目瞪口呆的Alpha說了句自習,就拎着時繭朝思過樓那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