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一邊想着,一邊又掰開二人的嘴,往裡倒了幾瓶手腳并用爬行着的,時不時發出尖叫的魔藥。
“多來點,多喝兩口……腿好的快,嗯。來點。”
“一個逞能做英雄,一個直接往懸崖下跳……該死的龍,究竟把什麼麻煩塞給我了?!”
……
【我沒想到會成這個樣子,他們現在好點了嗎?】
艾麗盯着法雷爾和杜林愁眉苦臉地将魔藥倒進嘴裡,才低頭寫:【還好,都活着,沒死】
【所以你能再說說嗎,一個自稱是被野豬追到懸崖下的,可是另一個……你說他就是野豬】
“你,嘴裡什麼東西在叫?”艾麗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林,“咽下去。”
“嗚嗚嗚嗚嗚——”杜林鼓着腮幫子,支支吾吾。
你沒聽到它在尖叫嗎?!
魔女的眼睛如刀般鋒利,杜林喉嚨一緊,那些剛剛還發出悲鳴的小家夥就進入了胃中。
他趴在床邊幹嘔起來,邊嘔邊說:“邪、邪惡的魔女!”
哈,小鬼!現在裝也不裝了是吧!
艾麗冷哼一聲,決定不和病号小鬼計較,低下頭繼續寫:【沒錯,就是一頭大野豬……你現在可是放了一頭野豬往你家走】
【……那怎麼辦嘛】
艾麗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條龍……好像在撒嬌。
【那就多給他們一點獎勵吧】艾麗寫道。
【好吧,到時候,我的寶庫任他們挑選】
艾麗這才滿意點點頭,将預言之書合上,看向法雷爾。
法雷爾直直對上她的視線,沒有絲毫躲閃,目光熠熠——他不後悔那時扔下杜林,一人帶這劍回來;也不後悔那是直接跳下懸崖,隻為找到杜林的落點。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唔,是勇者的責任驅使他這麼做,還是人類本性就如此呢?
人類,壽命短短的,夢想大大的。
畢竟她不是人類,她不做評價……真希望這種生物不要把自己作到滅絕。
艾麗邊想,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法雷爾和杜林——他們的關系似乎毫無變化,杜林沒有為自己的作為做任何解釋,也沒有怨恨法雷爾;而法雷爾亦然,即未提及他縱身一躍這“光榮事迹”,也未向杜林道謝。
呃……不過他們對她的态度倒是很統一——是人類對魔女應有的尊重,還帶了隊友之間的親近與信任。
她這個大大的魔女決定不去插手小小的人類之間的事。
感謝艾麗包裡的魔藥,僅僅過了半個月,二人的傷就已經完全好了。
“我、我保證,以後不會做這種事了!”杜林捏着鼻子:“快、把你那邪惡的魔藥拿走!”
艾麗戳了戳杜林的腦袋,不滿道:“什麼叫做邪惡的魔藥……還有你,經曆了生死完全不裝了是吧?”
杜林将頭扭過去,半天,才别扭地說:“謝謝你,艾麗小姐。”
謝謝你來拯救我。不過這話說出口可就太惡心了。
艾麗不自在地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就回房間了。
杜林又看向不遠處的法雷爾,他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知道法雷爾會走下去——無論誰掉隊,身為“勇者”的責任心要他看向大局。
哼,所以隻是斷了一條腿……活該!
杜林翻個身,背對着法雷爾了。
……
【真想不出來,這兩個人竟然是一起長大的】
龍晃晃尾巴,說實話,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他不在意那兩個人類,他唯一在意的是——就在魔女小姐救人的那兩天,她沒有和他講話。
魔女小姐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着急,他睡覺的時候枕在書上,吃飯的時候尾巴也搭在書上……隻是為了第一時間回複她的消息。
可是整整兩天!
她隻留下一句【杜林不見了,我得去找他】,然後也和那個叫“杜林”的人類一樣,不見了。
他非常委屈,她根本不知道他這兩天究竟是怎麼過的!
因此,他一點也不想和魔女小姐聊什麼叫“法雷爾”和“杜林”的人類。
為什麼不聊聊他!
魔女小姐不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誕生的嗎?不想知道他的蛋殼是什麼顔色的嗎?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學會飛翔的嗎?
為什麼要知道人類的事情,畢竟他們的生命短短的……剛剛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就死了。
龍不滿地晃晃尾巴,轉移了話題:【那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呀,是時候再次踏上屠龍之旅啦!>A<】
他滿意地看着句尾那個可愛的表情……嘻嘻。
……
在龍催促的艾麗的催促下,法雷爾與杜林花了幾天時間,确認過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後,在村子裡采購了點調料,準備好出發了。
法雷爾腰間的刺劍已經被那把劍刃漆黑的聖劍取代,再加上身上锃亮的盔甲,俨然一副勇者的派頭。
儀式還是要舉行的,艾麗向他要來聖劍,在上面進行了附魔。
法雷爾接過劍,随意地揮了幾下——輕了很多,劍鋒呼呼作響。
劍沒問題後,艾麗将視線投向杜林,随後,她揚起嘴角,大喊一聲:“瑪麗!”
一隻巨大的海鷗從頭頂掠過,與此同時,一根被修補好的巨大的法杖從天而降,落到杜林眼前。
艾麗用力拍了拍杜林的肩:“海鷗幫你找回了斷成兩截的法杖,海鷗好!還不快說,謝謝海鷗!”
“嘎,不如去碼頭整點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