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類的節日慶典相似,在正式演練前,獸人騎士團的團長先發表了一長串演講。
“喂,大塊頭們!今天誰能跑得快、打得狠、鼻子靈,誰就有肉吃!巡邏隊可不是給懶骨頭混日子的。想露臉的,都給我使出吃奶的勁!别光會吼,拿點真本事出來,讓大家看看誰才是最厲害的人!誰能狠狠踢其他人的屁股!”
嗯,漫畫果然害人啊……艾麗默默吐槽一句,又意識到原來今天是獸人巡邏隊選拔日。
杜林在一旁小聲問:“它們說話為什麼都這麼奇怪?”
現在是早餐剛過不久,但這是他第十次聽到“我要狠狠地踢他的屁股”這句話。
“往好點想,至少它現在的話是應景的。”艾麗也偏了偏腦袋:“别忘記了,我們今早吃的‘樓上老瑪麗家發黴的奶酪’口味的熏肉。”
杜林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艾麗解釋:“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那就是那個叫斯特斯的漫畫家,他創造了一部有關獸人的漫畫,寫劇本的那個人總是喜歡用這種話。”
小時候看過獸耳少女漫畫的杜林:“……等等,所以漫畫裡的獸人和這裡的獸人……?”
見他露出呆滞的表情,艾麗的心情詭異地好了起來。
哈哈,不能讓她一個人痛苦!
……
巡邏隊是這個部落最古老、最權威的小隊,加入巡邏隊是所有獸人勇士的夢想,隻有最強大的勇士,才能加入巡邏隊,為部落流血。
在巡邏隊隊長激情演講結束後,一位坐在五人席中,身穿法袍的老人站了起來。
“看來它就是這個部落唯一的祭司。”艾麗小聲說:“它的地位堪比族長——隻有被祭司認可的族長才是族長。”
說話間,四面的八台獸皮鼓再次擂響,祭司面帶鹿角面具,緩緩走上擂台,張開雙臂,念出奇異的咒語。
在詭異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杜林眼前一切事物倏爾消失,隻剩下白茫茫。但在下一秒,他的腦袋被人拍了一下,一切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
杜林的視線終于對上焦,艾麗松了口氣:“吓死了,你差點就要和地母跑了……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地母的使徒,他們一般不都呆在深山老林裡嗎?”
後半句話幾近喃喃,杜林沒聽清,隻是依稀聽到了幾個詞語,但看艾麗嚴肅的表情,他也沒再多問。
當杜林再看向擂台時,上面又多了兩個手中端着金盆的獸人,相比普通部落民衆,它們身型較小,身着白袍,甚至用白紗遮住了臉。
艾麗緩緩點頭:“原來岩漿是這個意思……好吧,它真有文化。”
杜林不明所以,而艾麗依舊一副不打算解釋的樣子……那怎麼辦,好奇?憋着呗。
……
呼,他們在那。
法雷爾一眼就找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人。
該他了。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邁步,低頭——接受祝福。
祭司宛如枯木皮的雙手伸進金盆中,捧起黏膩濃稠而散發鏽腥味的液體,從他頭頂澆下。
——聲音消失了,眼前一片白。
……他是誰來着?
哦,他是勇者。
……
“喂,艾麗……”杜林拉拉魔女的袖子,擔心地問:“你有沒有覺得……法雷爾的狀态不太對?”
艾麗擺擺手:“嗯?哦,沒事啦……畢竟那可是炎魔的血,正常的,正常的。”
沒想到那條龍這麼大方,甚至把炎魔血都拿出來了……至于地母,不可能,她才不會那麼大方呢。
杜林追問:“那是什麼……不是問炎魔血是什麼東西,它有什麼作用?”
“作用?”艾麗撓頭,嘗試在自己浩瀚的記憶中尋找。“讓人記性變好,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順便加強體魄……你就當它是高純度,還能強健體魄的酒好了。”
“總之,這就是預言中的試煉了,對吧?”
艾麗支支吾吾回答:“啊……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他會想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吧。”
說實話,她隻有在想不起來重要的東西時,才會喝兩滴,就像是喝酒喝多了一樣,一些重要的事情就會跑進腦子裡。
不過一個小小的人類,也沒活十幾年,也沒什麼好回憶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種暈暈乎乎,和自己打架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
失神的感覺隻持續了一瞬間,旋即而來的是疼痛。
那些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沿着身上的傷口往裡鑽,仿佛布在體外的血管。
又痛又癢,熾熱滾燙,它附在身體外,如同畫筆一樣勾勒出體表曾受過的所有傷。
以為早已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法雷爾幾乎可以記得這些傷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