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江繼衣角被人一拉。
于琰唇一勾:“謝謝啊,不枉我出手。”
江繼荒謬看過去:“?”
怎麼不出腳?
“嘀咕什麼?商量複仇計劃呢?”主任打斷,“打飯去!”
江繼把繃緊的臉别了過去,多少有些勉強:“想吃什麼?”
“随便,你打的都吃。”
“……”
費事。
最不好把握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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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繼去食堂時高二放學已經有一陣了。
大鐵盆裡的菜沒剩多少,江繼硬生生地站着等新菜出了鍋才去排隊。
他其實沒義務幫忙,絕情冷血一點可以直接走。
不知道是主任的下令還是于琰的出手行為,還真讓他仔細琢磨了于琰應該愛吃什麼。
江繼恍惚記得上次于琰吃的菜,猶豫了下點了麻婆豆腐和辣子雞。
他一次性點了三人的份,手上提着約十個打包飯盒,能在衆人目光下不垮着個臉已經很大方了。
陶華叫江繼三人吃完後再繼續站軍姿。
其餘的人還沒等到團結的兄弟打飯回來,在外面守着。
辦公室内很安靜,油香飄溢在周圍,時不時能聽見脆骨被咬碎的響聲。
江繼從未以此方式在辦公室吃完午飯,今天又給破了個例。
三人像是被監視的獄犯,一句話也沒講地走完流程。
午休間廣播裡放出了因高三聯考其餘年級提前放學的通知。
杜飛陽趁此搶了機會,在主任需要體力勞動去搬大件物品時溜去幫忙,逃脫了下午幾個小時的靠牆站。
下午的暖陽太過懶人,江繼貼着冰涼的白牆磚站久後有了倦意。
兜裡的手機嗡嗡振了好幾下,估計是齊松。
江繼還沒光明正大到這種地步,在陶華背過去吹聊時幹脆伸進内兜把手機關機。
剛開始兩方還帶着點怒氣對着話,站姿都要保持一種随時都要動手的狀态,時間一久,全都歪了身。
主任來回看了三四遍,端着茶杯去巡邏了,告誡他們放了學才能走。
監視長一走,江繼對面的一群人就蹲下去了,苦苦哀歎。
頭一次站了快一天,江繼腿麻的次數不知道能不能打破自身紀錄。
他眯了眯被太陽直射的眼,這才調整姿勢把手機開機。
剛有動作,江繼頭頂就傳來聲。
“累嗎?”
一聞到薰衣草淡香,江繼就扭了眉,聲音微啞:”不。”
“嗓子都幹了,”于琰往他那方向移了一些,“你累了可以靠着我。”
江繼正在接收齊松的消息轟炸,一撩眼皮就看見于琰的鼻尖差點擦過自己的臉龐,向後仰身:“說了不。”
“别動。”于琰拽了他衣袖,讓他半邊重心移到自己身上。
“你幹嘛?”江繼肩膀直接與他一撞,“玩兒碰碰車?”
于琰看了一眼蹲坐在他們斜對面的那幾人,微彎身,幾乎貼着江繼耳邊:“他們在看,你靠着我表示我們關系好。”
江繼忍住不一拳揮上去的沖動:“憑什麼?”
“你剛來就把兆子帆撂巷子裡,現在又在一個學校,他不得找事?”于琰直接上手攬過他的肩,讓他離自己更近,“要你身邊還有個人,他得多一份顧忌啊。”
分析得頭頭是道。
确實,江繼明了上次是自己運氣好。
那幫人勁兒相當大,江繼反擊挺吃力的,搞不好下次就是十多個人把自己堵在什麼破地方。
江繼松開了手,故作放松地靠在了于琰身上,再輕瞥了一眼兆子帆。
他身旁的那位像是和他心有靈犀,朝那人遞了個釁笑。
江繼反倒覺得這波操作是妥妥的火上澆油。
靠了快半小時,江繼覺得自己快要被沁人的香氣給溺死了,一放學就準備離開此地。
但他一挪身,就看到于琰揉了把肩膀,推着他。
“走。”
“……去哪兒?”
江繼手肘剛擡起,一想到他讓自己靠了這麼久又放了下去。
“奶茶店,中午吃飯我不是說了嗎?”于琰握住他手腕,帶他下台階,“給你開個小型歡迎儀式。”
江繼來不及抽手,于琰力氣比他大,隻能憑他牽着。
他回頭望向湧出教室的人群,看到兆子帆翻了個白眼。
估計正在心裡祝福自己下台階能走運崴個腳。
半路上于琰自覺地松開了手,給杜對接人打着電話。
學校後門的街排滿了小賣店和停着擺攤車,還有一個公交車停靠點。
因為放學早,人并不擁擠。
兩人進的奶茶店牆壁貼滿了貼紙,白色大理石的地磚讓整體看上去簡約大方。
杜飛陽就坐在門邊,朝兩人揮了手。
江繼被炸串香味包圍,坐下後看着兩大盤的串燒,對這兩人的胃産生了懷疑。
進店時老闆娘剛做完加點的東西,于琰順手接過放在了江繼面前:“看你在食堂點菜的習慣,應該喜歡吃這個吧?”
盒子裡的圓丸子冒着熱煙,外皮酥黃,沙拉醬上撒滿了肉松海苔。
江繼再熟悉不過,脫口:“章魚小丸子?”
“嗯,愛吃嗎?”
江繼隔了幾秒才低眸,不經意地輕彎了眼尾,輕聲回道:“……嗯,謝謝。”
“那愛吃我們就常來。”
于琰與他接觸以來頭一次見他露出這副表情,意外地展開了眉眼,撐着桌:“诶,我發現這章魚丸子裡面還真有章魚啊,我第一次吃的時候還以為沒有呢。”
江繼看在丸子的面子上對他無知的言論放輕了語調:“不然呢?名字都叫這個了。”
于琰聽後很不解,眉毛一擰:“那你說為什麼老婆餅沒有老婆?”
“?”
江繼的章魚丸子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