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梓韻這一掌打下後,世界陷入了片刻安靜。
李知著抱着箱子的手指用力扣住,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響,她眼眸暗沉。
“邢梓韻,你在發什麼瘋!”邢所放下手上拎的袋子,蹿出來,一把扯住女兒胳膊,“給我滾回家!”
“我不回家,不回家!我和她沒完!”邢梓韻蠻橫扭着身子,指着李知著,還要上去和李知著動手。但她沒她爸力氣大,被她爸強硬拉着,拽進屋裡,嘭地一聲關上門。
電梯口,隻剩下李知著和顧思周。
電梯到了,顧思周轉過身一手臂抱着畫筒,一手依舊拉着皮箱,揚起被打得發紅的臉,露出笑意,“徒弟,我們走吧。”
李知著陰着的一張欲殺人的臉,牙根咬緊,站在原地,雙目灼灼注視着已經關上的防盜門。
“她經常打你嗎?”
“沒有,梓韻别看平時很氣焰嚣張,但她很善良的。”盡管顧思周的臉還火辣火辣的疼,但說話語氣,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顧思周越表現得漫不經心,毫不在意,李知著便越是心疼這個笑得燦若暖陽的女孩。
兩個人把東西放到車上,往回走拿袋子的時候,碰到拎着袋子出來的邢所。邢所滿臉的歉意,走過來說,“對不起啊,李隊,我女兒這個脾氣都是我從小慣的,真對不起。”
“邢所,你道歉對象錯了,你女兒打得是顧思周。”
李知著冰冷尖銳的眼神看得邢所心裡發寒。他連忙轉向顧思周:“思周,對不起,姨夫代她向你道歉,她年紀小,你别和她一般計較。”
“沒事的——”顧思周還想說着以前經常重複的話。
“年紀小?邢所,這是不是你們對你女兒欺負思周找的借口?年紀小就可以随便打人?誰給她這個權利?誰縱容她如此蠻橫?一句年紀小,就可以道德綁架年紀大的人,讓她不要去計較,學會忍受,去原諒,是嗎?”
李知著語氣嚴厲,一口氣說完。
邢所尴尬又為難略略低下頭,“對不起,思周,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真的沒有。”顧思周連忙說,“姨夫,你和小姨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感激你們,時間不早了,你好不容易早下班一次,趕緊回去休息吧。”
顧思周說着從邢所手中拿過兩個袋子,袋子于她而言好沉,手剛剛接過,身體就被袋子墜得向前倒去,還好,她雙手死死抓着袋子,咬牙穩住了。
“回去吧,邢所,打擾了。”李知著開口。
聽到李知著開口,邢所才說,“你們回去也早點休息,李隊,思周就交給你了。”邢所說完轉身而去。
李知著伸出手拿袋子,她的手疊在顧思周手下,“我來拿吧,離車還有段距離。”
“不用,不用,不沉,我拎得動的。”顧思周嘴硬,身體已經被袋子拉着彎下了腰。
“松手。”李知著語氣平和,卻不容違背。她拉着袋子,手不可避免的疊在顧思周手上。李知著溫熱的,帶着一層薄繭的手觸到顧思周冰涼的手背,薄繭略有粗糙的手增加了摩擦的觸感,更加激烈的刺激着顧思周每一道敏感的神經。
這算——牽手吧?顧思周這麼想着,心跳猛然間加快,一股熱血湧上臉頰,翻熱滾燙。
顧思周不敢貪戀這看似的牽手,堅持不到三秒便乖巧的松開手。想到和女神手牽手,顧思周心中的激動久久不能平靜,臉一直滾燙。
她跟在李知著身後,見李知著單手拎着兩個袋子,步履沉穩,身形不偏,似乎這兩個袋子輕如鴻毛。
嗚嗚嗚,不虧是女神~她怎麼可以這麼強,從心靈到外在,真是完美無瑕,沒有任何挑剔。
又是被女神帥到的一天,想不動心都不行。
李知著把袋子塞進後備箱,進入車裡後打開車裡所有的燈,看向顧思周,發現顧思周臉頰紅透,甚至耳朵都泛紅,她擔憂問,“怎麼整個臉都紅了?”她說話時,食指間輕觸了下顧思周的臉頰,“還這麼燙。”
兩個人靠得很近,空氣随着呼吸輕微波動,顧思周臉頰上的每一根毛孔都能敏感的捕捉到李知著的呼吸。
啊啊啊!女神居然摸我的臉!
顧思周體内的多巴胺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像火山一樣往外噴。
發紅發熱持續不斷,想停都停不下來。
顧思周想能被女神如此對待,别說一個巴掌了,十個都值!
顧思周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嘿嘿嘿傻笑,“沒事,沒事,啥事沒有,好得很嘞!”
“真的嗎?”李知著依舊擔憂,“你别騙我。”
李知著還欲開口,身旁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為安然,她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接起了安然的電話。
安然壓抑又疲憊的聲音傳來:“李隊,馮蔓的車在溪山水庫找到了,但是沒找到人。我們已經把車運回去,技偵同事會仔細勘察車裡一遍。”
李知著:“你們收隊了嗎?”
安然:“現場還沒撤,不過太黑了,暫時收工,明天繼續打撈。”
李知著:“道路另一側的山林找了嗎?申請警犬大隊輔助搜尋。”
安然那邊沉默了十多秒,哭唧唧:“那一側還沒有,今天主要力量集中在溪山水庫。李隊,你這個點和我說這個,你說我是向上申請,還是不呢?申請的話,今晚又得通宵了。”
這回輪到李知著沉默。
安然投降:“我現在就去說,連夜找。”
李知著:“有最新進展,第一時間通知我。”
李知著放下電話後,顧思周問,“是馮蔓有消息了嗎?”
李知著見自己打了個電話的功夫顧思周的臉頰和耳朵已經消紅,安心啟動車,“在溪山水庫找到了她的車,但是人沒找到。”
顧思周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難道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