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會議室前面的白闆上把這個案子涉及的人員,時間線索全部羅列出來。
安然站在白闆前,機械性把案件情況複述一遍,“根據屍檢報告,付春雨死因是急性心肌缺血導緻的冠狀動脈口狹窄猝死,毒檢結果顯示沒有中毒,死亡時間是5月15日23點到24點之間。急救藥上指紋檢測已經出來了,隻有付春雨和王怡兩個人的指紋。王怡房間監控已經調出來,但是這個監控是捕捉動态事物才會錄像,錄像時間并不連續,所以錄像不能直接證明她整晚都在房中。”
于強坐在白闆最前面,粗糙厚重的手摸着下巴已經長出的青黑色胡茬,眉心擰得和山一樣,沖孫斌擡了擡下巴。
孫斌站起來走過去,在白闆上Joyce位置畫了個圈說,“葛長東昨天晚上10點鐘從鴻基大廈離開後,約上情婦陳可怡和朋友喝酒,淩晨1點多才離開,案發時間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孫斌在手中的筆白闆上圈上“曲中意”的名字,“曲中意,男,28歲,目前職位新雨公司人事部經理,是馮蔓的情人,他在馮蔓失蹤當晚和昨晚不在黎城,而是出差,也有充分不在場證明。”
于強微微抿着紫唇,“還有嗎?”
孫斌:“沒了,這是目前我們找到的線索。”
于強環顧其他人:“你們有什麼想法?”
安然:“付春雨的死肯定是熟人作案,他們的家沒有任何破壞和搏鬥痕迹,能進入付春雨卧室,拿走她心髒病藥物的人肯定是熟人。”
大壯:“這麼看,他們家的阿姨王怡嫌疑最大。我們把她帶回來做筆錄,發現她對雇主十分不滿,她也了解付春雨的病情,有充分的動機和實施條件。”
安然:“我去了解下王怡的家庭情況,她兒子今年高三,下個月高考。付春雨給她的薪水是黎城家政行業最高區間,而且她已經在付春雨家工作6年,她就算再對雇主不滿,也不會在兒子馬上要高考的時候動手。單憑這一點,她動機就不充分,而且打工人,誰對老闆沒有怨言。不過我對李隊是沒有怨言的,我永遠支持李隊。”安然說到這裡做出個比心手勢。
于強雙臂抱在胸前,眉頭緊皺,“你們都忽略一個人。”
羅峰端着純黑色磨砂保溫杯,杯口還萦繞着浮起的白氣,不緊不慢說,“你說葛天恒?”
于強:“對。”
孫斌:“那動機呢?王怡說付春雨特别疼葛天恒,葛天恒為什麼要對自己姥姥下手?而且藥瓶上沒有他的指紋,他不到14歲的小孩,反偵察意識這麼強,還知道戴手套?”
安然呵了一聲,“他就是個小畜生,幹出什麼事都不出奇,你們别忘了,他到底幹了什麼!”
于強:“等明天我和孫斌去找葛天恒再聊聊,看看這小子什麼反應。”
于強這話說完,門口傳來敲玻璃的聲音,“于隊,葛長東的律師來了,要接葛長東回去。”
于強掃了孫斌一眼,孫斌立刻說,“葛長東是上午八點十分被我們帶回來了,現在已經超過12小時了。”
“先放人。”于強悶悶說了一聲,說完先一步站起來往出走。
走廊中,一個女人微靠窗戶,她身穿灰色西裝褲,純白色襯衫,灰色西服外套随意搭在拿着咖啡杯的胳膊上。女人五官明豔,但卻神色孤高冷傲,她像是鋒利的千年寒刀,讓人忽略她的美,而隻感受到她的冷。
于強走向女人,“呦,我還在想葛長東的律師是誰呢,原來還是徐律啊。”
徐林微微側頭瞥了于強一眼,随後轉過頭,舉起手喝了口咖啡。
跟在于強身後的安然看到徐林毫無掩飾露出厭惡的表情,偷偷瞪了她好幾眼。
徐林雖然年紀輕輕,但在刑律這個圈子裡非常出名。她最擅長從檢方提供的證據中分析出一些可以利用的漏洞,然後抓住這些點為委托人脫罪或者減刑,葛天恒的案子就是徐林一手操作的。徐林在刑律界有一個外号“刑辯女魔頭”,隻要她是辯護律師的案子,都會讓檢方吃很多苦頭。
于強在徐林面前停下,轉身看向她,皮笑肉不笑,“有徐律師,真讓人安心啊。”
徐林手中咖啡還萦繞着絲絲白霧,她紅唇微抿露出笑意,“是啊,正是有我這樣的人,才促進司法公正,程序公正,不會造成冤假錯案。”
“我倒是沒看到有冤假錯案,我隻看到你讓惡魔逃脫法律制裁。”安然忍不住回怼她。
徐林笑意更濃看向安然,“多謝誇獎,謝謝對我工作的肯定。”
“你!”安然被她氣得無話可說,兩腮鼓鼓的。
“安然,你和刑事律師搭什麼話,你說得過她嗎?你說得過就去當律師了!”于強大手扯着安然肩膀的衣角,把她拉走。
于強他們幾個還沒走到辦公區,便聞到誘人的飯菜香味。這兩天大家都沒怎麼正經吃過東西,聞到這個香味腳步加快往回走,開門便看到李知著往出走。
安然看到李知著,像是川劇變臉,憤憤的一張臉立刻變成了驚喜,“李隊,你怎麼來了!”
李知著:“我今天逛街,正好路過之前我們去過的川菜館,記得大家都挺愛吃那家的菜,就給你們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