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打斷,虞秋池回過神,那年輕服務員拿着水壺給她們上茶,出于禮貌,虞秋池一直半托着茶杯,服務員小姐姐一個手抖,灑了些熱水在她手上。
“——嘶。”虞秋池猛地松手,這壺水燒的很開,她手背頓時紅了一大片。
身後一陣喧鬧,衛楊回頭,不知何時站起身,焦急又擔心道:
“沒事吧?”
她看了他一眼。
服務員小姐姐急忙道歉。
“洗手間在哪?”虞秋池隻問。
“我帶您去。”
經理聞聲趕來,見虞秋池去了廁所,留在原地等她回來。
徐敏摸了下水壺壁,“怎麼這麼燙?”
通常餐廳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燙傷,都是提供溫水。
“抱歉,這是新來的服務員……”經理見虞秋池回來,小心翼翼跟她道歉,“興許一不小心拿錯成高溫水壺,您的手有沒有事?您看是否需要去醫院看看,本店會盡力補償……”
“算了算了,”虞秋池看了眼自己的手,不是特别嚴重,他們态度也還行。
“作為補償,我們給二位打折,您看可以嗎?”
“不是--”徐敏想說我不差你那點折扣。
虞秋池打斷徐敏,“沒多大事。”轉頭對經理的建議說了個行。
衛楊已經坐了回去。
“……那是,虞秋池?”那邊有人壓着嗓子小聲問。
她也不想聽到,可實在是離得太近,壓不壓嗓子都能聽見,他聲音故意壓着,倒是顯得有更突兀了。
衛楊點點頭。
對面的人很識趣沒再讨論她。
飯局到一半,虞秋池看見衛楊那桌來了個老熟人。
女孩模樣沒怎麼變,和她記憶中幾乎沒什麼差别。
很明顯,路過虞秋池,她也認出了她。
徐敏:“不是說兩人分手了麼?怎麼還能在一起吃飯?”
“難不成我得到的消息有誤?”
徐敏這才是正真小聲地說話。
虞秋池搖頭,“管他們呢。”
兩邊竟然同時結賬。
虞秋池跟徐敏打車來的,此刻正站在路口等車。
衛楊身邊的人虞秋池都認識,是他大學玩得最鐵的幾個兄弟。
她還跟他們一起吃過飯,打會遊戲,爬過山。算是共同好友。
衛楊剛才的主動沒得到虞秋池回應,此刻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路隻有那麼寬,免不了有眼神對上的時候。
對于他們都打量,虞秋池照單全收。
“好久不見啊。”那邊有人主動開口,的确很久不見,和衛楊分手後,和在場的人都沒再見過。
虞秋池點點頭。
那人看她不太想聊天的樣子,識趣不再多問。
“詩音,你怎麼回去?”有人問她,“不然我送你?”
“我男朋友來接我。”詩音說。
徐敏不動聲色看了那邊一眼。
原來她現在是有男友的,怎麼同樣都是前任,衛楊還能若無其事地跟詩音一塊聊天吃飯,而對她身邊這位,當初可是心狠,删了她一切聯系方式,揚言别再找他。
虞秋池自然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可若是傅江雲在場,一定會知道她這樣子分明是給自己戴了面具。
她最愛裝淡定了。
衛楊最先離開,上了車,透過車窗悄悄看了眼站在路口的虞秋池,眼底是一片沉重的悲哀。
最後隻剩詩和她倆還在等車。
詩音看了虞秋池好幾眼,最後終于沒忍住,主動打了招呼。
“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對待前任的前任突如其來的問候,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
“還行。”
詩音說得很猶豫,“……我跟衛楊他,”
“我知道,分了。”虞秋池平淡道,“其實你沒必要特意告訴我,我真不怎麼在乎他。”
“你們之間那點事跟我沒多大關系,我也不太感興趣。”
詩音臉色變了變。
偏偏虞秋池沒看她,自顧自地說:
“你要是想訴苦,找錯人了。”
徐敏扯了扯她衣袖。
虞秋池回頭,看她臉色挺難看,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虞秋池無聲張了下嘴。
詩音:“我就是害怕你過得不好。”
“你怕什麼?”
“該擔心的人不擔心,你怎麼還挂念起我來了?”要害怕她過得不好,也應該是衛楊才對,畢竟他才是那個渣男。
聽出她話裡有話,詩音挺想替他解釋的,這麼多年來,衛楊也挺擔心她的。
“你不用覺得對我愧疚,我已經結婚了。”
虞秋池隻當她還在為當年的事内疚,當初二人無縫隙在一起,所有人都以為詩音插足了她跟衛楊的感情,可虞秋池清楚,不管詩音的事,隻是衛楊單純不愛她了而已。
所以她主動站出來,替詩音說了話。
事情才這麼翻篇。
詩音瞪大雙眼:“你結婚了?!”随即想起衛楊,眉心蹙起。
那衛楊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