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義務白養任何人。”
齊歆冷笑:“那你又何必找人放陳靖嫣黑料?”
顧西這下不說話了。
“既然她沒有反抗的能力,也不能怪有人要黑她。”他放下酒杯,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誰讓我是上位者,而她。”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隻是輕笑帶過。
“你還真是,”真是混蛋。齊歆捏緊拳頭,她跟他之前,又何嘗不是這種不平等的關系。
他喊了她一聲,“我們玩個遊戲如何?你想不想看看,你跟她的事業,她會選擇哪個?”
齊歆眼神微閃,顧西自然注意到了她眼中的變化,不為别的,就因為他知道她們之間已經出現很多問題。
那麼事業跟齊歆誰更重要無非是一個非常簡單明了的問題。
但顧西不知道,齊歆不會怪陳靖嫣。愛情固然美好,可怎麼樣都比不上事業。
就算她和她最終會分開,齊歆還是義無反顧要替她争取,她很清楚音樂對陳靖嫣有多重要,她會理解陳靖嫣,就算不再相愛,她也會努力替她穩住事業,她們之間的心心相惜顧西一輩子都不會懂。
“我沒功夫陪你玩什麼遊戲,你隻需要告訴我,到底怎樣才能放過她?”
“拿你換她,你願不願意?”窗外對面大樓突然亮起led彩燈,花花綠綠的光影透過齊歆的背影打在顧西半邊臉上。
齊歆算是明白了。還以為他為何要讓她大半夜來這找他呢,談判嗎,根本不存在的,在顧西眼裡,她跟陳靖嫣沒兩樣,或許根本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隻能任由他的三言兩語差遣。
齊歆低頭看着手裡那疊合同,用力捏住一角,系數甩在他的臉上:
“我換你媽。”
……
傅江雲最近在訓練館和家裡兩頭跑。
才剛進入初夏,傅江雲沒去總訓練營,那太偏了,虞秋池來找他會坐很久的車,就在市中心訓練,幾乎整個白天都泡在館裡,跑步,卷腹,引體向上,舉重,彈跳……能練的他都練,一段時間下來明顯感覺體能和核心素養有增強,不僅如此他還特别細心,更重視動作技巧,每滑一場下來一遍遍地扣細節,勢必用最輕松科學的技巧滑出最漂亮的動作,他身邊的教練都喊他休息,傅江雲擺手說再多滑幾圈。
閉館最後一個離開,如果遇上虞秋池剛好下班,還能順路把人接回家。
“五一想去哪兒?”關了車門,傅江雲牽着她的手,兩人走出停車場,朝家的方向并肩走去。
“你休息幾天?”虞秋池輕貼着他的肩膀:“要是短就别走太遠了。”
傅江雲輕笑:“我想休幾天都成,教練現在是巴不得我給自己多放幾天假,他也好跟着休息。”
虞秋池都能想象他教練苦苦哀求他的樣子,從前傅江雲都是聽隊裡安排,什麼時候放什麼時候練,但今年他沒怎麼跟着大隊伍,完全是跟着他自己的計劃來,很少主動休息,就算放假在家也不不忘抽時間練習。
每天六點出門晨跑,晚上睡前又一頭紮進器械室。虞秋池都看在眼裡,連帶着她的生活都規律了不少——
因為通常他晨跑回來洗完澡,就開始準備早餐,然後非要把她搖醒,生拉硬拽得拖到餐桌上吃早飯。
早上起得早了,晚上困得也早。
久而久之,虞秋池就适應了這種生活模式,當然也有例外時刻,比如頭天夜裡兩人幹了點運動,這種情況下虞秋池是肯定起不來的。
最後兩人沒出遠門,傅江雲突然有事兒,說是去年滑雪世錦賽得第一的那個加拿大選手跟他教練一起來中國了,他們準備跟對方交流交流。
虞秋池大方讓他離開,正盤算着一個人該如何過節,齊歆就發來了微信。
“我明天要出席一個活動,你要沒事兒來陪我呗,我都不認識那些人,你來我還能跟你說說話。”
虞秋池答應了,正好她沒約。徐敏要回老家,秦怡也忙着直播。
五一那天京城天氣特别好。
虞秋池如約而至。
她提前問過宴會什麼類型,該穿什麼風格的服裝,齊歆想了想,隻說讓她穿漂亮點就行。虞秋池穿了條白色薄紗長裙,角度到腳踝,款式優雅大方,什麼宴會都不會出錯。
齊歆帶着司機到她樓下接人,虞秋池看她一身優雅黑裙,打趣她倆還蠻搭的。
車子停在稍微偏僻的莊園,虞秋池隔着車窗看了眼,莊園很大,四周依山傍水,透過大門看去,内裡植被綠意盎然,修整成極具工藝的形狀。
金色大門敞開為車子放行,在莊園内的大棟建築前停下,齊歆拉着虞秋池下車。
“這宴會規格蠻高呢。”虞秋池擡頭看着富有年代感的哥特建,得益于蔚藍的天空,蝸居在此顯得無比莊嚴靜谧。
“可不是麼,老闆有錢。”齊歆說。
兩人提着裙擺往台階走去。
大廳裡更是一片金碧輝煌。
正中央鋪着巨大的地毯,頭頂懸挂着誇張又璀璨的水晶吊頂,兩邊的水晶長桌擺滿了各種精緻的糕點和香槟。
此時大廳人還不多,賓客很少,虞秋池隻看見穿着統一服裝菲端莊地端着盤子在整棟樓竄梭。
“我們是不是來早了?”虞秋池掃視一圈,回頭對齊歆說。
齊歆對上正從遠處樓梯上下來的菲傭,拉着她的手繼續往裡走:“不早。”
那名菲傭正朝她們走來,虞秋池跟他對視上,他朝虞秋池微微一笑,伸手領路:“請二位到這邊來。”
虞秋池和齊歆跟着菲傭繼續前行,走過正中央的巨型吊頂水晶燈,橫穿過整個大廳,到對面同樣敞開的大門前停下。
映入眼簾的風景讓虞秋池怔住。
門外是一片巨大的嫩綠色草坪,不遠處一片藍寶色的湖泊,倒映出遠山的影子。而草坪上似乎才是正在舉辦活動的地方。
不遠處綠色草地上鋪着地毯,從她腳下一直延申到不遠處的巨型舞台。舞台四周有紫粉色鮮花包裹,兩側挂着純白的薄紗,正随風輕輕飄蕩,背面矗立着一張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播放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虞秋池。
一群人正注視着自己的方向。他們開始起哄,開始鼓掌。
虞秋池一眼就看見了舞台中央的男人。
他穿着矜貴剪裁得體的純黑西服,手裡捧着一束鮮花眼帶笑地看着遠方的女孩。
“秋池,去吧。”齊歆松開了她的手,菲傭不知何時退下,虞秋池看看她,又回頭看着舞台上那個日夜躺在身邊的男人,提着裙擺大步踩着朝前走去。
就在她邁開腳步的同時,舞台上的人也迫不及待,帶着捧花朝她走去。
虞秋池還未走到舞台,傅江雲就接到了人。
兩人面對面站着,虞秋池微微擡頭看着那人,說話都語無倫次:
“你……你幹什麼啊。”
傅江雲輕輕牽起她的手,把那束鮮花遞給她,低頭湊近她的臉,想看看她眼底的情緒,一看那雙小鹿般的眼睛微紅,他擡起指腹替她輕輕擦掉半挂在睫毛邊的眼淚。
“這就感動了?”他輕笑挑眉:“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虞秋池笑着伸手打他,傅江雲反手握住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虞秋池站到舞台上,才發現彼此的至親和好友都在。
連她姥姥都從廣州來了。虞秋池不禁一笑,他這又是瞞着她準備了多久。
在好友和父母的見證下,接受了她喜歡的人的求婚。
恰巧一陣微風吹來,掀起傅江雲額前的短發,也吹動湖水表明的漣漪。
虞秋池看着面前的男人,真摯着念着對自己的愛意。
他說抱歉,欠了你這麼久的求婚,現在才還你。
他還說,能娶到她,是他一輩子最開心的事兒。
最後,他說他很愛她。
虞秋池眼前不知不覺的已經模糊,直至傅江雲拿出戒指那一刻,眼淚徹落下。
他給她無名指再次戴上戒指後,吻落了下來。
虞秋池撐着他的胳膊仰頭輕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