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左右瞧瞧,周圍皆是女子,也未有生人,便覺得安全離開一會兒應當也無大礙。
但腳步卻遲遲未有挪動。
姜雯見狀輕聲寬慰道:“無礙的,這裡這麼多人呢,我就在這處寫信等你。”
錦繡聞言,這才擡步去屋内搬來桌椅。
春日陽光和煦,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并不灼熱,院裡有些陳年未打理的樹,枝丫極其繁茂,樹葉随風擺動時送來陣陣清涼。
前頭排隊的隊伍快進尾聲,姜雯掃視一圈又瞧了瞧桌上疊好的信件,覺得數目不對,轉頭去問桌案前的錦繡,“錦繡,你看看,好像少了人。”
錦繡也瞧出來了,立即停下磨墨的手,“小姐,确實是少了,待我去問問。”
“好。”
錦繡尋了個隊伍末尾的女子詢問,姜雯擡頭瞧了眼相談甚歡的兩人,安心的低頭繼續書寫手下家書。
錦繡怕姜雯等的急,沒與人聊多久,便快步到姜雯身邊道:“小姐,她們閑着無事,有些會開墾田地的姐妹在後院裡捯饬園子,預備去買些菜種來種下,這般也省下些菜錢。”
“哦哦,她們尋些活計打發時間也好,不然悶得慌。”
姜雯筆下一頓,向錦繡打趣道:“也不知我們當日種在清明寺山上院裡邊的菜怎麼樣了,之前子沐還說那土你翻的不行,也不知那菜種最後是否成活。”
錦繡聞言似是想起了那段在寺廟中無憂無慮的日子,嘴角露出點笑意,開口卻盡是低喪言語道:“即便長成也無人澆水施肥,要成活恐怕是難了。”
姜雯心中暗歎口氣,總不能仍由錦繡一直這般,以前那個樂觀開朗的姑娘都沒影了。
姜雯擡頭看後面也沒兩個人排隊了,想着去後院瞧瞧,便迅速寫完了手上家書。
“不若等會兒我們去後院瞧瞧去?”
“好,奴婢也想去看看她們将土開墾成何樣。”
見錦繡有興趣,等隊伍無人後,姜雯便命錦繡幫着将桌子搬搬,擡去後院,即瞧了後院模樣,也可等她們中有人閑下來時,姜雯替她們手信家書一封。
姜雯一到後院,一人瞧見姜雯向其見禮後,後頭的人就一窩蜂擁而至上前見禮。
姜雯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面,忙讓她們起身,告知她們自己這處可寫家書,大夥兒手上空閑時可過來由自己代寫送信,便先讓她們各自忙活自己的去。
姜雯指揮着錦繡将桌椅放在處顯眼位置,自己背對大家而坐。
本想去與她們讨教一二種菜的事情,在一衆見禮後姜雯徹底歇了心思。隻怕自己下場會更令她們不自在。
姜雯坐定,便讓錦繡徑自玩去。
錦繡本就是活潑開朗,喜歡熱鬧愛與人結交的性子,因為自己的事,現在沉穩了不少,卻也少了幾分笑顔。
現下自己坐在這處,反正她擡眼便可瞧見自己,也用不着擔心。
在姜雯百般勸說下,錦繡才亦步亦趨離開了姜雯身邊,去到不遠處蹲進土裡與同齡女子聊天。
姜雯忽略她時不時掃來的視線,仰頭靠在椅子上,感受着春日灑在臉上的暖和勁。
姜雯桌前漸漸有了幾人排隊,姜雯便迅速坐好,與人寫家書。
手下落筆,将信紙一轉面向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子,“好了,可要我給你念來聽聽?”
“不!”對面女子連忙拒絕,“莫要念了,俺還有些害臊勒。”
“好,不念,不念,那我就給你封起來了哈。”
“成,多謝太子妃。”
“不必謝。”
排隊的下一位女子坐上前來,來者正巧是姜雯在繡房時教出來姑娘,姜雯好似記得,是姓陳,具體叫什麼名字有些忘了。
“陳姑娘。”
她有些腼腆的給姜雯行了個禮,“草民見過太子妃。”
“不必多禮。”
趙豔兒最近估計都要泡在書房裡研究賬本,沒時間陪姜雯瞎聊,好不容易碰上個稍微熟識的人,姜雯不得逮着好好問問大家住在莊子裡的感受如何。
“陳姑娘,在莊子上住着感覺如何?”
“自是好的,吃得飽穿得暖,住的也不擠了,沐浴也能洗熱水了,就是... ...”
姜雯見陳姑娘停頓,安撫道:“莊子上許久不住人,一下住進這麼多人難免有不妥之處,陳姑娘有何不滿大可說出來,不必害怕。”
姜雯話音剛落,對面人就臉紅了起來。
陳姑娘樣貌清秀,皮膚白皙,小臉紅起來特别明顯。
姜雯還以為自己此意有些令人難為情,剛想說陳姑娘不想說便不必說,對面的陳姑娘就破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太子妃姐姐,這莊子比我在繡房時不知好了多少倍,就是... ...就是在繡房做繡活做慣了,現在清閑下來總覺着不踏實,這才有不少姐妹各自找事做,但這活少人多的,也整不了幾個時辰,幹坐着坐的心頭發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