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秦威瞧着近在眼前的家門,馬匹在原地打轉一圈,府内小厮聽見門口馬蹄聲出門查探,瞧見姜秦威,喊了一聲:“三少爺。”
姜秦威輕啧一聲,一拉缰繩追姜雯而去,“去禀報太尉和夫人,我随小妹入宮去了。”
小厮下意識追了姜秦威幾步,在後頭大聲回道:“是,三少爺!”
視線内身影逐漸遠去,小厮趕忙進府禀報消息。
姜雯匆匆騎馬趕到宮門口,被侍衛攔下。
“本宮乃太子妃,姜府嫡女,現要入東宮,都給本宮讓開,”姜雯勒繩下馬,少有的以勢壓人。
守門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子妃進東宮等同回家,可姜雯這太子妃身份特殊,衆人也不知該不該攔。
“給本宮讓開!”姜雯可不管他們内心糾結,直接将人推開直闖入内。
侍衛也不敢抵抗,反怕傷了姜雯,隻得放人進宮。
“小姐,”錦繡緊随其後而至,急忙下馬,追上姜雯一同入宮。
墜在後頭趕來的姜秦威卻被侍衛攔住,不準入内。
姜秦威指着還能看見背影的姜雯道:“那是我四妹,我是太子妃三哥,快放我進去。”
回答姜秦威的是兩柄橫亘在姜秦威面前的紅纓槍。
姜秦威隻得招手呼喚姜雯:“小妹,小妹,快讓他們放三哥進去。”
然而姜雯拎着裙擺正賣力狂奔向東宮,一點沒管被侍衛擋在宮門口的姜秦威。
擋住姜秦威的侍衛“嗯?”了一聲,示意姜秦威後退。
姜秦威無語捂臉,默默退開。
暗道自己為啥要在府門口停馬那一下,整的人都跟不上。
對姜秦威呼喚顧不上回應的姜雯腳步狂奔,越發心慌的感覺伴随着心跳隆隆聲打的姜雯越發焦急。
宮内宮女和太監、侍衛瞧見姜雯狂奔,皆退開避讓,怕沖撞了太子妃。
姜雯一路奔到東宮門前,才停下歇一歇。
錦繡大喘氣跟上來,低喚了一聲,“小姐。”
東宮内的宮女太監聽見響動,出來查看,瞧見是姜雯,大喊了一句:“太子妃!太子妃怎的來了?”
宮女剛說罷,便有一個太監偷摸溜進東宮前去禀報。
姜雯方才跑的幾乎竭力,現在一停下來,隻能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大喘,慢慢恢複力氣。
旁邊的錦繡常練武,身體底子好些,瞧出姜雯已是說不出來了,立即吩咐道:“快去給我家小姐取些水來,小姐一路跑來累着了。”
“是,奴婢這就去,”宮女立即去給姜雯端來水。
姜雯一碗水下肚,立即開口問道:“太子殿下呢?”
姜雯此話一出,站在宮門口的幾個宮女一時面面相觑,不敢亂答話。
正巧方才溜走的哪個太監領着墨初過來,宮女紛紛讓路。
墨初瞧見門口的姜雯,立即過來見禮:“屬下參見太子妃。”
見到常跟在秦澤安身邊的墨初,姜雯松了口氣問道:“不必多禮,墨初,太子殿下呢?”
墨初起身斂眉垂目,“太子妃,邊關外亂,太子殿下自請前往邊關,現下已然啟程了。”
姜雯心中一涼,得到消息後那種莫名的心慌感,在此刻落實。
姜雯聞言冷笑出聲:“今日早朝請的戰,現在便已啟程了?”
“殿下心系邊關百姓,下朝後便獨身騎馬先行,待屬下等人收拾好行裝,再日夜奔襲與殿下相會,”墨初頭佝的越發低。
姜雯怒瞪墨初一眼,扒拉開門前堵一圈的宮女太監,徑直闖了進去,“我收到消息就快馬加鞭趕回,現下距離下朝最多不過兩個時辰,我還不信他跑的這麼快!”
墨初剛想前去阻止,被緊随姜雯其後的錦繡一眼怒瞪回去。
“太子妃,殿下已然出發了,真的不再宮裡啊。”
“是啊,太子妃,您來的不巧,殿下才走一炷香功夫呐。”
宮女太監在後頭墜了一串,大聲叫嚷着阻止姜雯步伐。
不過這幫宮女太監觀墨初大人都沒攔姜雯,就更不敢硬攔,隻嘴上叫嚷,手上動作輕柔阻攔着做做樣子。
走到初嫁過來時住的那間主院,姜雯側身橫了身後宮女太監一眼,示意不要再說話,這才擡腳踏入院中。
然而進入院内沒幾步,身後一位太監就大喊出聲:“太子妃,太子殿下真的已經前往邊關了。”
姜雯無語的一翻白眼,在衆人猝不及防之際擡腿猛沖向主屋。
哪些宮女太監見狀要攔,“給我回來!”卻被錦繡一拉一拽,全耽擱了動作。
“太子妃,您跑這麼快作甚,小心摔着,”方才開口的太監瞧着焦急,又高聲大喝。
衆人視線緊緊盯着前方奔到主屋門前的姜雯,卻見她站在門口,突然停了腳步。
衆人提起一口氣,怕這位太子妃要鬧什麼幺蛾子。
半隻腳踏入屋内的姜雯收回腳步,瞧着這間自己曾暫居過幾日,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裡頭新添了一張桌案。那是姜雯嫁過來時,秦澤安詐死,自己獨居在這東宮沒有過的擺設,卻是重回東宮的秦澤安的習慣。
姜雯知秦澤安武藝高強,身手矯健,他方才聽見那太監出聲,那自己定是難尋到人了。
這屋子不搜也罷。
姜雯站在屋門口冷笑一聲道:“秦澤安,堂堂太子,竟不敢見我一面,可真夠沒膽的!你就不怕他人恥笑嗎?”
然而回應姜雯的,隻有夏日擾人的蟬鳴。
後頭站着的宮女太監面面相觑,均不知這對小夫妻緣何為此。
良久,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