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完全沉了下去,頭頂繁星點點。
耳邊時不時傳來海浪翻湧的聲音,在靜谧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明顯。
陸應淮抿着唇,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如同一捧開的熱烈的玫瑰,嚣張地站在他的面前,海風将她的長發輕輕吹起,纏纏綿綿的在耳邊糾纏。
“陸應淮,我不是小孩子,我也并不需要你那自以為是的保護。”
林栀年捋了捋耳邊那幾縷被風吹得飄起的發絲。
“你覺得對我隐瞞是為我好,可是你有想過我嗎?我會不會擔心?會不會迷茫?會不會難過?這些你有想過嗎?”
她在笑,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可能想過吧,但是你并不在乎,你覺得隻要事情解決後再輕飄飄和我道個歉,我就肯定毫不猶豫地接受,而我的種種感覺,在你看來并不重要。”
陸應淮的面色瞬間慘白下來,他嗫嚅道:“不,不是的,我沒有這麼想過。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不敢拿和你在一起的未來來賭。”
說着,他上前一步走,抓住了林栀年的手腕,“我沒有忽視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
他垂下眼,眼眶紅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就連聲音也有些哽塞起來。
“我沒有自以為是,我隻是害怕你會嫌我麻煩,想要遠離我。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卑的感覺,我會害怕擔心、也會自卑惶恐。”
林栀年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她不理解陸應淮有什麼好害怕擔心自卑惶恐的。
她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嫌棄你呢?是我有什麼地方沒做好嗎?讓你連信我一下都不肯?”
陸應淮握住林栀年纖細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摩擦幾下,像是要發洩什麼似的,不疼但癢癢的。
林栀年下意識抽回手,但沒抽動,手腕還是牢牢地被陸應淮握在手心裡。
陸應淮的手很大很溫暖,連帶的那片皮膚也迅速的暖了起來。
他垂下眼,下意識避開林栀年的視線,輕輕地解釋起來。
“我……我很嫉妒你的上司,長得好有才華,據說家裡背景也很厲害,仿佛一切問題在他面前都構不成障礙。好幾次我偷偷摸摸來到你公司樓下想要來給你驚喜,但是每次都能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你和他走在一起很融洽,仿佛你們兩個人自成一派。”
陸應淮的聲音很輕,帶着明顯的沮喪,說得可謂是非常的真情實感。
但是林栀年隻覺得離譜。
“我知道你應該是喜歡他的,但是你之前誤打誤撞和我在一起了,可能是出于責任心或者歉意,你并沒有和我主動提分手,所以我害怕我的那些經曆會讓你毫不猶豫地抛下我。我害怕……”
陸應淮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這并不妨礙林栀年完整地聽完并從中分析得出結論。
很好,陸應淮是傻波。
林栀年木着臉,看向陸應淮的眼神裡都帶着不理解。
“你在說什麼啊!我和林深?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啊!”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陸應淮的聲音更加哽咽了,“你隻是不敢承認罷了,年年,你有次喝醉酒喊得就是他的名字,你……你隻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心罷了。”
林栀年忍無可忍,她氣急敗壞地揪起陸應淮的衣領。
“傻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林深是我哥啊,我親表哥!我親姑姑的大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啊!”
陸應淮愣住了。
就連被人緊緊地揪着衣領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瞪大眼,一副被驚到不知所措的模樣。
“啊?!”
不是,誰也沒跟他說他吃了那麼久的醋,暗地裡酸了那麼久的上司,嫉妒了那麼久的人會是林栀年表哥啊!
林栀年簡直要被氣笑了,不是,這陸應淮是什麼品種的憨批啊!
“我們都姓林你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陸應淮有些怯怯的縮了縮腦袋,聲音透着心虛,“我也不知道你有個表哥啊!你隻告訴我你有一個故作老成的雙胞胎弟弟……我一開始也猜林深會不會是你弟弟,但是你說你弟在國外上班,這明顯對不上啊!”
說到最後,陸應淮的聲音都有些理直氣壯了起來,他挺起胸膛,說得頭頭是道,可是那個衣領還被林栀年攥在手心裡。
林栀年莫名其妙有些心虛了起來,好像、大概、可能,她真的沒有和陸應淮說過林深是她表哥這件事哦。
“而且,就在你和我說分手那幾天,我還看到他幫你搬家,這一來二去我不就誤會了嘛。”
陸應淮越說,林栀年越心虛,就連手中攥着的衣領也顯得有那麼幾分不合适了起來。
“啊這……我沒說難道你就不會問嗎?”她強裝生氣,可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心虛的味道。
陸應淮很無辜,他低下頭可憐巴巴地看向林栀年,“我不敢問啊,年年,我害怕。”
那眼神太過可憐,讓林栀年原本就心虛的不行的内心更加愧疚起來,“好了好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沒和你介紹我的家人的。”
說到這,林栀年腦子難得轉了一回,“等等,那天在酒吧,你不會也誤會了吧?”
陸應淮一臉無辜,“誤會了什麼?”
林栀年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解釋起來:“沒有誤會就好,那天站在我旁邊的男生是我弟,我親弟,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弟弟,季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