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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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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康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婚禮一結束就回來,其不願出席婚禮之用意未免太明顯,他究竟是怕被人非議摯友蒙難自己卻作壁上觀,還是壓根不願再摻合梁家的事端,都不清楚,但人走茶涼的本意是一定的。

此番拜訪已無繼續之必要,梁稚繞開話題,随意關心幾句伯母身體,便告辭了。

沈家傭工将梁稚送到門口,一部賓士車駛進大門。

落窗,後座上坐着沈家長子沈惟彰。

梁稚颔首打了聲招呼。

沈惟彰說:“稍等,阿九,我跟你說兩句話。”

沈惟彰下了車,兩人一道往花園涼亭走去。

傍晚海風徐來,卻是餘熱不減。

與沈惟慈不同,沈惟彰更有商人的四平八穩與殺伐決斷,他這人單看沒什麼城府,甚至初次打交道還叫人覺得平易可親,但有着“酒店大亨”名頭的人,又豈是凡俗之輩。

沈惟彰開門見山:“阿九,我猜你一定怨沈家未盡全力。”

沈惟彰這樣開誠布公,梁稚反倒不知該說什麼。

“單單隻是生意場上的事,倒也好說,可這一回梁叔叔被舉報行賄,背後牽涉衆多,沈家不敢輕舉妄動,你怨我也是應該。”

“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梁稚淡淡地說。

沈惟彰看一眼梁稚,不再繼續為自己辯解,“阿九,我知道你想奪回家業……”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異想天開。”

“很難,卻也并非不可能,前提是你要自己幫自己。”

沈惟彰沒聽見她表态,看她一眼,繼續說道:“樓問津收購你們梁家宗親的股份,奪取決策權,引發公司動蕩,銀行施壓,經銷商跑路,運營卻還在如常進行,沒有大筆資金支持斷斷做不到。而且,抓與放,都是樓問津一句話的事,這一點沈家都辦不到。”

“你是說,樓問津背後有人支持?”梁稚不是沒有深想過此事,“但他明面上來往的那些人,都不像有這麼大的能量。”

“香港的醫生說,我媽最好還是休養數周再行挪動。阿九,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這時候回庇城?”

梁稚看向沈惟彰,等他細說。

“爪哇海上有座小島準備拍賣,沈家有意投标。而就在昨天,我聽聞樓問津也打算競标。”

“他?梁家隻做洋酒生意,雖說基本壟斷了庇城的洋酒市場,但還不至于有本錢涉足地産行業。”梁稚之所以知曉此事,是因為曾有生意夥伴遊說梁廷昭炒地皮,梁廷昭自稱守成之人,不敢借銀行那麼多錢做風險這麼大的買賣。

沈惟彰看着她,“因為他是在代行他人旨意。”

梁稚不想聽沈惟彰繼續繞彎子:“誰?”

“章家。”

“哪個章家?”

“章清霁。”

梁稚愕然。屢登南洋富豪榜前三,在航運、地産、傳媒、金融、娛樂均有涉獵的“船王”章清霁。與章家的财富帝國相比,什麼“南洋小賭王”都不值一提。

“他一個漁村來的,怎麼會和章家扯上關系。”

“我不清楚。但論近水樓台,顯然任何人都不如阿九你更有優勢。”沈惟彰言辭懇切,“如果樓問津與我成了對手,阿九,你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要怎麼做?”

“到時候我再具體與你溝通。”

梁稚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

沈惟彰點點頭,回頭往屋裡看一眼,又說:“留下吃晚飯吧,你大嫂一會兒就回來,這一陣她總是念叨,早知夜長夢多,前些年就該将你和二弟的婚事定下來。與你做不成妯娌,她很遺憾。”

梁稚笑一笑,“古叔今天生辰,說好了要給他慶生,今天就不留了,下回我再來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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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叔苦出身,小時候愛念書,偏偏父母早亡,由兄嫂扶養長大。兄嫂在柔城開一家炒粉檔,慘淡經營,自己還有小孩。古叔懂事,心知不可再拖累兄嫂,初中沒念完便辍學,去往獅城打拼,賣香煙、做泊車小弟、自己做小本生意……

幾十年起起落落,直到四十二歲那年給梁家做了管家,才算是真正過上了好日子。

梁廷昭為人慷慨大方,古叔感念恩情,又因為自己早年喪妻,膝下無子,所以對梁稚頗有些視如己出的關照。

今日過生日,古叔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鬓角也剛推過,很顯精氣神。

到家時,蘭姨已張羅好了一桌子菜。蘭姨平日裡總穿着一身陰丹士林藍旗袍,頭發規規矩矩盤成一個髻,梳得不見一絲亂發。今天仍然穿旗袍,但換了一件素绉緞的,暗藍印花,富有光澤,顯得她面容也光華了幾分。

梁稚洗手過後上桌,南乳炸牛肉、酸甜咕噜肉、擂茶湯……都是古叔中意的菜式。蛋糕也已經訂好了,緞羅申路上錦記餅家的奶油蛋糕。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屯溪醉蟹。

小時候梁稚曾吃過一次,是機緣巧合梁廷昭有客戶自安徽來,帶了一小壇封缸酒請他們嘗鮮。

蘭姨是祖籍安徽的客家人,也隻在小時候家中長輩做過幾次。得了酒,便照着記憶裡的做法複原,最終滋味,卻叫梁稚至今念念不忘。

沒曾想,竟在今日的飯桌上再見此物。

“我記得做這道菜要想嘗起來味道正宗,不是需要用徽州新安江的小螃蟹,和徽州封壇酒嗎?”梁稚說。

“到哪裡去弄新安江的小螃蟹,我就用的青蟹。酒倒是正宗的徽州封壇酒。”蘭姨說。

“從徽州弄來的?”梁稚笑說,“蘭姨你可真有心,得花不少工夫吧。”

蘭姨笑得兩分尴尬,觑她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梁稚叫她,有話不妨直說。

蘭姨便說:“酒是姑爺叫朋友走航運運過來的。我上次聽見姑爺在和一位安徽做茶葉生意的朋友打電話,就随口提了一句,問能不能幫忙帶上一壇徽州封缸酒。姑爺聽說是阿九你想吃屯溪醉蟹,就說會請朋友幫忙留意。這怕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吧,我自己都忘了,沒想到上周,姑爺還真叫人把酒送了過來。”

梁稚一下抿住唇。

古叔觀察梁稚神情,忙說:“趕緊動筷子吧,菜涼了就暴殄天物了。”

梁稚提起筷子,又放了下來,起身說:“你們先吃,我打個電話。”

梁稚走進起居室,先将電話撥到了樓問津位于峇六拜的辦公室去,電話響了幾聲,無人接聽。

她又打到科林頓大道的宅邸去。

隻一聲,電話便接通了。

那頭傳來音色清冽的一聲:“你好。”

梁稚說:“是我。”

那頭頓了一瞬:“什麼事?”

“蘭姨用你弄來的徽州封缸酒做了醉蟹,今天是古叔生日,你來梁宅吃飯。”梁稚冷冷淡淡地說道。她不喜無端欠人人情,尤其這人還是樓問津,能當場還了是最好的。

樓問津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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