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受此驚吓,不得已備了把匕首防身,哪裡知道今天夜裡,你竟堂而皇之地上門意圖奸/污我,我慌亂下刺傷了你,不論是在刑部亦或是大理寺,相信都會體諒我。”
原來,她一直在挖坑給他跳,“毒婦!”
鄧隋面不改色地将匕首紮入他的肩膀,疼得張茂華慘叫出聲。
“鄧隋,鄧姑娘,饒命,饒命……”張茂華哀求道:“我不該冒犯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今年的吏部考核,我一定讓你升遷,隻求你饒過我,日後我定唯命是從……”
鄧隋拔出匕首,冷聲道:“晚了,我這個人,輕易不出手,出手便不會讓人有翻身之機,否則,豈不是後患無窮?”
說着又是一刀,紮穿他的手掌,正是那日抓她小腿的那隻。
張茂華恨不得滿地打滾,如今的鄧隋,在他眼裡,真真與夜叉羅刹無疑,他從未見過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疼得滿頭大汗,“鄧隋,你是大理寺的官員,怎可動用私刑?大理寺是講法度的地方,你這樣做,還配待在大理寺嗎?”
鄧隋冷笑,“法度?法度也有缺漏的時候,我這般做,隻是彌補法度的不足,譬如你,平日裡看女吏們的眼神污濁不堪,言語輕薄卻說是一句笑言,對我不軌即便有物證也能叫你狡辯過去,法度治不了你,不代表你不用付出代價!”
“鄧隋,我真知道錯了,我改,我去賠禮道歉,饒過我吧,求你了。”
“我饒過你……被你逼死的人又怎會瞑目?”
張茂華驚恐地瞪大眼。
鄧隋已經再次高高舉起了匕首,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曲紅線,沒忘記吧?她單純,善良,恪守本分,叫你威逼利誘奪了清白,還将她帶去供你的狐朋狗友玩弄,最後在大理寺投井而死,我告訴她可以替她做主,可她不相信,她學法度進了大理寺,最後法度卻叫她失望,她奈何不了一個侮辱她踐踏她的禽獸,最後隻能絕望求死,所以,張茂華,我來替天行道!”
“啊……”藥效過去,他慘叫出聲,驚得四鄰的燭火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可已經晚了,那匕首已經紮入了他的命根子。
***
張茂華意圖奸/淫/婦女反被刺傷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不管張茂華如何喊冤,人證物證都叫他百口莫辯,更甚者,曾被他冒犯過的姑娘都紛紛前來指認。
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至于命根子被廢……齊律早有言,奸/淫/婦女行閹割之刑,倒也不算什麼,隻罰了鄧隋些銀錢就算過去了。
江珩昨晚在宮裡值夜,聽聞此事,勾唇一笑。
挺有手段的姑娘。
消息總是會以各種方式遞到他面前,讓他一日都不能忘了她。
忘不了她,自然也忘不了那些深入骨髓的癢。
廢人命根子……真狠啊。
他先去了趟刑部,張茂華就被收押在監。
“小江大人冤枉啊,我連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那個毒婦,分明是她邀約我去的。”張茂華躺在地上,雖給他止了血,可疼痛讓他面色扭曲。
江珩面色稍霁,他招了個獄卒過來,吩咐,“他手上的傷就不必治了,也好讓他記住此次教訓。”
“是。”
“小江大人……”張茂華不可置信。
江珩笑:“張大人,除了你夫人,别的姑娘,可不能動。”
***
鄧隋如此遭遇,大理寺給了她一日假,讓她好好休息。
胡梯處響起了腳步聲,很是從容。
鄧隋端坐在妝台前,梳理發絲,從銅鏡看過去,男人一身飛魚服,手提寶劍,正是江珩。
鄧隋眸光一閃,這是剛從宮裡下值還沒來及的回府?
江珩停住,看她青絲如瀑,身上卻裹着那件他喜歡的綠袍,衣襟松散,領口大開,脖子上挂着兩截紅繩松松垮垮,瓷白的肌膚上紅痕密布。
“小江大人,怎麼進來的?”鄧隋放下木梳,問。
“自然不敢走大門,叫人拿捏了把柄,然後叫江姑娘手起刀落廢了命根子。”
鄧隋就笑,轉過身來,“你既怕了,怎的還來?”
劍身出鞘,江珩突然拿劍抵着她的脖子。
鄧隋笑不出來了,她看着江珩。
“鄧姑娘手段如此了得,一出手就将六品官拉下馬,還完好無損地離開刑部,真是叫人脊背發寒。”
“他罪有應得。”
“是嗎?”江珩的劍挑起她脖子上的紅繩,目光灼灼,“本官要細細審你,你要如實招來,若敢耍半點花招,仔細你的小命。”
她眸光潋滟,“大人想必喝醉了。”
否則怎麼會主動送上門給她第二次機會?
“本官辦案向來滴酒不沾。”他對她的興趣足以讓他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