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大概是每個打工人最喜歡的日子,一上午,整個辦公室彌漫着一種等下班的懈怠氣息。
馮丹經驗豐富,在她的指導下,蔣荞已經開始參與到《司南之杓》項目中了,這會正專心畫一幅線稿。
“小荞,吃飯去。”陳安甯伸伸懶腰,叫她。
蔣荞看一眼時間,“好,走吧。”
她把畫稿保存,和陳安甯一起去食堂,才出辦公室,就遇到一個熟人。
“嗨蔣荞,還記得我嗎?”
蔣荞擡頭望去,覺得這個男生有點眼熟,想了想,記起來:“你叫……林宇丞,對嗎?”
“是我。”林宇丞穿白T恤,水洗牛仔褲,青春範兒十足,他揉揉後脖頸,耳根有點紅:“沒想到我們真成同事了,對了,我在市場部負責宣傳,你呢?”
“策劃部,美術師。”
林宇丞笑笑,“那以後交流的機會很多,有事随時來找我。”
“嗯,我會的。”
這時候林宇丞的同事叫他,估計要說工作的事,他對蔣荞說了句再見,匆匆離開了。
去食堂的路上,陳安甯叽叽喳喳,嘴巴根本停不下來,“卧槽卧槽,你和林宇丞怎麼認識的?我聽說他在市場部可受歡迎了,才入職大家都争着給他介紹對象。”
“面試那天遇到的。”
陳安甯:“這麼巧!林宇丞長得帥,年紀還輕,好像隻有23歲吧?”
“不太清楚,我們隻見過兩次。”
“林宇丞就是典型的小奶狗啊,他這種類型很招姐姐喜歡的。”陳安甯八卦臉,“小荞,你喜歡年上還是年下?”
蔣荞一點都不猶豫,說:“年上,或者同齡人也行。”
十五歲那年,她跟随胡文婷進入沈家不久,胡文婷就生下了弟弟沈路銘,沈路銘調皮搗蛋,姐弟兩人經常鬧矛盾,每次胡文婷都對她說,你是姐姐,要讓着弟弟。
他比你小,不懂事;姐姐就要有姐姐的樣子,你白長幾歲了……類似的話,蔣荞從小聽到大。
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吧,一直以來,蔣荞對比自己小的男生都沒興趣。
陳安甯嘿嘿兩聲,“我就喜歡弟弟,弟弟太香了,陽光開朗還粘人,你有資源記得介紹給我啊。”
“一定。”
下午不怎麼忙,蔣荞把完成的線稿發給馮丹,意外收到秦奶奶的消息,讓她傍晚去老宅,會有團隊上門給她做妝發。
蔣荞這才想起來,今天要陪秦令舟出席宴會。
她回複:【好的奶奶,我下班就過去。】
馮丹對蔣荞的線稿很滿意,一次通過。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六點鐘,她收拾東西下班,開車去沙井胡同。
這是她第二次過來,秦奶奶特意在門口迎她。
天氣晴好,太陽漸漸降下地平線,隻留天邊一抹暗橙。
秦奶奶一襲青色印花旗袍,絲綢披肩,眼角浸着笑意:“來啦小荞,奶奶做了好吃的,你正好嘗嘗。”
“什麼好吃的?”
“可多了。”
老太太把她帶到餐廳,蝦餃,花旗參炖豬肉展湯……一樣一樣擺上桌,蔣荞在奶奶關愛的眼神下,埋頭,努力幹飯。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就随便做了,吃不慣和我說啊,下次給你做别的。”
蔣荞對吃的沒要求,在國外留學時,白人飯難吃也将就吃,面對老人家的赤誠善意,她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蔣荞咽下一口湯,輕聲說:“很好吃,奶奶,你對我太好了。”
“哈哈哈——”秦奶奶笑聲爽朗,“你是我孫媳婦,不對你好對誰好。以後想吃随時過來,奶奶給你做。”
滿滿的感動,以及一絲難過湧上心頭,畢竟她和秦令舟是合約結婚,一年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秦奶奶看一眼挂鐘,憂心忡忡:“令舟這會應該下飛機了,那小子工作起來不要命,前幾天胃病犯了,也不知道好點沒。”
“我問他了,說是不嚴重。”
老太太想到什麼,握起她的手,“奶奶給你布置個任務,等會參加晚宴,你看着點令舟,讓他少喝酒。”
晚宴這種場合,social需要,大部人都得喝酒,秦令舟會聽她的話嗎?
蔣荞不确定,但秦奶奶都這麼說了,隻能點頭,“好,等會我看着他。”
吃完飯,蔣荞去房間做妝發,秦書瑤也在。
禮服已經送來了,是某奢牌秋冬高定,造型師把她的直發燙卷,然後開始盤發。
時間有點久,兩個姑娘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秦書瑤說:“高中那會咱兩互相看不順眼,還以為老死不相往來了,誰能想到,現在成一家人了。”
“我可沒有看你不順眼。”蔣荞澄清,“有幾次走在路上碰見你,我都想打招呼的,但你朝我翻白眼。”
十六七歲,少女們的友誼很脆弱,喜歡和厭惡都莫名其妙。
秦書瑤努努嘴巴,“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朝你翻白眼嗎?”
“為什麼?因為校花競選?”
“才不是。”秦大小姐皮笑肉不笑,眼神幽怨:“高一下學期我過生日,邀請你來我家參加party,你倒好直接不來,害的我沒面子。”
蔣荞怔了怔,“你過生日邀請我了嗎?我不知道。”
“真的假的?邀請函我讓殷玫拿給你了啊。”
蔣荞搖頭,“我真的沒收到。”
秦書瑤明白了,語氣恨恨:“殷玫那個bitch,看來早就和我不是一條心了,怪不得背地裡搶我男朋友,哼——”
多年的誤會終于澄清,秦書瑤心裡那點嫌隙徹底掃光,俨然把蔣荞當好姐妹了,“你最近在忙什麼?”
蔣荞說,“我找了一份工作,上班。”
“哎,讓我哥知道又得說我了,全家都有事幹,就我一個閑人。”
說曹操曹操到,屋外一陣動靜,隐約間,蔣荞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好像是秦令舟在和管家說話,具體聽不清。
秦書瑤騰地站起來,造型也不做了,“等會我哥問起,你就說沒看見我——”
蔣荞莫名其妙:“怎麼了,怕成這樣?”
“我搞投資虧了6000萬,最近得躲着他。”
這時候,妝發也做好了,蔣荞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換上禮服和高跟鞋,剛收拾好,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秦總好。”造型師向他鞠躬,迅速收拾東西離場。
秦令舟一進門,就看見了鏡子前的少女。
蔣荞皮膚很白,是那種珍珠一般,透亮的白。這段時間的相處經驗看來,她很少化妝,打扮也比較随意,但因為底子好,無須粉黛就很漂亮。
這會,她穿一條銀色抹胸長裙,裙子腰部縫制了一圈水鑽,優越的身體線條展現得淋漓盡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