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離開之前,竟然能有幸被裴淩君叫住,留在院子中喝茶。
裴欣緊張又歡喜,說話依舊小心翼翼。
裴淩君坦然道:“昨日我已經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裴欣大吃一驚,沒想到兄長竟然還在意此事,“绾绾和甯熾他……”
裴淩君放下茶杯,冷冷地看着害怕的裴欣,冷聲道:“妹妹,你實在荒唐。”
院子中有一棵大樹,遮住了毒辣的太陽,暖風吹過來,裴婠覺得自己後背冒出冷汗,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兄長脾氣向來好,溫文爾雅,溫柔如玉,今日竟然責怪她了。
“你這樣随意牽線搭橋,讓裴婠一次又一次生出希望,不就是把她往火坑推嗎?”
裴欣不理解,裴婠是她的親妹妹,雖然身份低微,但她也希望她嫁得好,不吃苦,嫁給甯熾怎麼就算把她往火坑推了?
“你不是向來不喜歡甯熾嗎?”裴淩君問道。
“可甯熾家世不錯,如今也在朝堂做官……”裴欣小聲道。
裴淩君輕輕一笑,卻讓裴婠心生寒意。
“绾绾喜歡,我也沒辦法,她老求着我……”
裴淩君手中的瓷杯碎成一片,讓裴欣大吃一驚,驚訝道:“這兒的杯子怎麼這麼差?兄長手還好嗎?”
“無事。”裴淩君面無表情道。
“兄長,我知錯了,我不該胡鬧,以後不會幫着绾绾了……”裴欣從未見到裴淩君這麼冷漠可怕的一面,看着他陰沉的眸子,吓得眼淚流出來。
裴淩君輕輕歎息,“兄長并未責怪你,隻是擔憂。”他說話頓了頓,輕笑,“她與甯熾絕無可能。”
裴欣低頭,她倒是覺得有可能,畢竟甯熾也喜歡绾绾,可在兄長面前,她已經怕得一句話不敢說。
除掉裴欣這個障礙之後,裴淩君又回到裴婠病榻前。
他冷聲對侍從道:“甯熾來了?”
“早來了。”侍從彎腰恭敬答道。
裴淩君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讓他滾。”
侍從一臉為難,不知如何讓甯世子“滾”。
……
甯熾的事還沒有解決,與裴婠定親的王執很快趕來。
裴淩君扶額,一臉難受,陰沉着臉走出去。
王執吓得愣在原地,沒想到還能見到傳聞中的裴淩君,哆嗦着嘴,“裴……裴淩君……”
裴淩君輕聲道:“王二公子怎麼來了?”
王執心中疑惑,那裡面躺着他的未婚妻,他來看看,有什麼好奇怪的?
“特來看看绾绾。”王執恭敬道。
裴淩君卻站在門口,不肯讓他進去,“如今不方便。”
“聽說你老母并不願意讓裴婠進門,你何必來自讨苦吃?”裴淩君聲音清冷,刺痛了王執的心。
王執也不知為何,他前段時間出門厄運連連,讓母親擔憂不已
母親便開始責怪還未過門的裴婠,說她本來就是個喪門星,不然裴家為何會把她送到道觀寄養,肯定是她帶來的厄運讓寶貝兒子受苦了。
王執一陣無語,這種事怎麼能随意怪别人,他覺得母親不可理喻,竟然還要把他與绾绾的親事給退了。
不過,裴淩君整日忙碌國事,怎麼知道此事的?
王執行禮道:“我心中有绾绾,絕不會虧待她,請兄長放心。”
裴淩君心中惱怒,面色陰沉,冷笑道:“男人是膚淺粗鄙之物,隻看重女人樣貌,待她年老色衰,你就會抛棄,嫌惡不已。”
王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淡的裴淩君,他竟然說出此話!
裴婠已經蘇醒,沒有見到裴淩君的身影,卻聽到他與王執的對話。
“王二公子,我說錯了?”
王執不敢惹怒權貴,趕忙跪道:“沒有沒有!我王執絕不是那種人,請兄長放心。”
他以為裴淩君是在意自家小妹受辱,才說出重話。
他誠懇不已,一次又一次地保證不會委屈裴婠。
裴淩君輕輕一笑,“既然如此,你回去勸好你家老母,再來找裴婠。”
王執念念不舍,失魂落魄回去。
裴淩君走進屋内,“你聽見了?”
“嗯。”裴婠點點頭,看着桌上的香湯,咽了咽口水。
裴淩君道:“甯熾也是這樣的人,他與你不過是一時興起,往後厭惡了,一定會把你抛棄。”
裴婠怒道:“他不是。”說此話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響。
裴淩君不再說此話題,端起裴欣做好的湯,說道:“一整夜我都未合眼,為你親自熬湯,不感動嗎?”
裴婠詫異,知道他高傲,怎敢想他竟然親自熬湯,狐疑道:“哥哥做的?”
“自然。”裴淩君勾唇一笑,“好绾绾,就别想着嫁給其他人,不如想想哥哥,我權勢樣貌比他們都高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