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西落,蘇木回到西廂房,推門而入,見沈虞仍在沉睡,心生疑惑近察,沈虞臉色蒼白,面如死色,喚之不應。
“虞姑娘怎麼了?今日可有起身?”蘇木心慌。
“虞姑娘午時起的,進了午膳才又睡下,下午奴婢未敢叨擾。與昨日無異啊。”
辛懷上前查看,掀開被褥,隻見床巾從身下溢出了血色,一時驚呼:“啊!血!”
“快傳大夫!”
西廂房亂成了一鍋粥,王媽與大夫速至,辛懷也将床單換了下去。
“小公子莫慌,許是這兩日勞累,先讓大夫瞧瞧怎麼個事。”王媽安慰蘇木道,
蘇木面如灰土,内心甚是驚慌,從未想到通房能将人如此。
“無礙無礙,姑娘本就身子弱,許是這避子湯身受不得,失了些血,導緻暈厥,好生調養幾天便無大礙。”
大夫的話讓蘇木稍去憂心,命人移來屏風,将小木床圍擋了起來。
“王媽,速把大夫開的湯藥熬好送來。另外,這幾日多給虞姑娘炖些雞湯進補,務必把虞姑娘的身子調養好來。”
“是,小公子。隻是,是否需将虞姑娘移到偏屋休養,莫在此處擾了公子夜間休息。”
“不用。”蘇木面無顔色。
聽聞虞姑娘失血暈厥,玉靈在廚房坐立難安,趕忙擦了手解下圍罩準備往西廂房趕去,隻見辛懷端着藥罐匆匆向後花園走去,将藥渣倒進了一口廢井。玉靈訝異,這廚餘垃圾向來也沒有往廢井倒的道理,隻是心急如焚,便無多想,匆匆奔向西廂房。
夜色已晚,這虞姑娘又在小公子屋内,大夫、王媽都已散去,玉靈似是不妥進入,而小公子又仍在房中。玉靈焦急踱步在門廳口,隻見王媽端着湯藥過來,玉靈箭步迎上前:
“王媽!讓我來照顧虞姐姐吧!”
王媽瞧出了玉靈擔憂:“行,這幾日就由你照顧虞姑娘吧。”
“是!”玉靈接過王媽手中的湯藥進了屋内,隻見小公子扶額端坐桌前,玉靈一時窘迫:
“公子,我來給虞姑娘喂藥。”
“去吧!”
玉靈納悶,為何不将虞姑娘移到偏屋調養,這樣她進出也就方便許多。
見沈虞面如白紙,昏厥沉睡,玉靈心疼不已,想着這幾日一定要給虞姐姐把身體調養回來,之前姐姐受了太多的苦難,身子本就弱,自己竟沒有上心,玉靈頓感懊惱。
喂完湯藥,玉靈淚眼濕濕的退下。
夜色漸深,蘇木挪椅坐于小床邊,守着沈虞焦慮萬分,冷峻的臉上難掩苦澀。蘇木握着沈虞的手,冰涼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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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沈虞緩緩擡眼,隻見蘇木伏于床前,碎發散落。
沈虞抽回了握在蘇木手中的手,蘇木驚醒:“沈虞!”
“你醒了,身子可好?”一張滿是擔憂的眼望向沈虞。
沈虞别過頭去閃躲:“無礙,奴婢無用,連累小公子。”
“傻瓜,是我害了你。”蘇木将沈虞的臉扶過來,輕撫她額前長發,凝目相望。
“再多睡會兒?”
“嗯。”
蘇木将被子掖了掖,起身出門。又喚玉靈将早膳熱好,待兩個時辰後再送進屋去。
玉靈今日一早便守在了西廂房,自虞姑娘通房至今,都沒有好好跟虞姑娘說過話,此次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虞姑娘,如前幾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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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邁入主廳入座早膳,今日自然是要面對多方詢問此事。
“木兒,聽說虞姑娘身子不行了?”蘇母看了眼王媽,
“是,母親,今日已無大礙。”
“這個虞姑娘,樣雖貌美,但身子确實太弱了,怕是難以承擔通房之事。要不咱換一個?你看辛懷姑娘可好?她也是一直跟在你......”蘇母繼續問道,
“不用。”蘇木速答。
“哎呀!四弟,咱府裡也不缺丫鬟,這虞姑娘身子中看不中用的,可不能誤了你大事啊。”
二哥附和,仍希望将沈虞調出西廂房,想着将來或許還有機會......
“不用。”蘇木冷冷的看了一眼蘇風。
見蘇木堅持,大家也就不多說什麼,畢竟蘇木也已通房,他現在已可自己做主。
玉靈準時将早膳送進了小公子屋内,沈虞臉色緩了回來,喝了大夫開的藥,身下已不再流血。
“虞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大夫說了,許是你身子弱,受不得這避子湯。”
沈虞看着玉靈,内心感激,似是玉靈最過緊張于她:“玉靈,你看,我已經沒事了。好好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對!小公子說了,讓我每天給你炖雞湯。虞姐姐,小公子對你可真好。”玉靈在床邊托着腮,心生向往。
“嗯,小公子是個好人,他救我一命,還......”
“對了,虞姐姐,你那個避子湯是辛懷熬的吧?我昨日見她将藥渣倒入廢井中,甚是可疑。”不等沈虞說完,玉靈忽地想起昨日之事。
“不要亂說!”沈虞慌忙打住。
門被推開,蘇木進入:“玉靈,你下去吧。”
“是,小公子。”玉靈朝着沈虞吐了吐舌頭,起身出了房門,将門關好。
“用早膳了嗎?”
“嗯。”
“吃藥了嗎?”
“吃了。”
“身子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