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
“那就好。”
蘇木将沈虞抱起,放到自己的床上,将繡簾放下。朝着門外喚道:“辛懷!”
辛懷慌忙應道:“在,小公子。”
“将這小床搬走。”
辛懷楞了一下,趕緊使喚男仆進來将小床和屏風撤走。西廂房上下都在揣摩小公子的心思,怕不是小公子對虞姑娘動了情。而且小公子自打将這床搬走,一日都未出房門。
沈虞靠在蘇木的胸前,沉沉的又睡了一天,連午膳都拒了,到是傍晚時分玉靈将湯藥又送了進來,還有一大盆剛炖好的烏雞,叮囑着一定要整隻吃完,沈虞實在是吃不下了,将頭撇了過去,看着蘇木在一旁不語又着急的樣子,喜的玉靈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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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去,沈虞已可出房門走走了,還是年少恢複的快,面色也紅潤了許多,身子倒像是比之前還要結實了些。
這段日子,蘇木都沒有碰過她,隻是每夜将她摟在懷裡入睡。她到是也習慣了他的懷抱,窩在那裡似是睡的更香甜踏實些。小床撤走,同床共眠,沈虞雖有不解,但是想着小公子的安排,她隻管順應便是,既是通房丫鬟,那這房中之事還不都是聽主子的安排,她亦無需多想。
玉靈功成身退,亦回到了王媽身邊做事,西廂房恢複了往日的甯靜。沈虞也開始在府裡稍稍走動了起來,不再是隻在屋内躺着。進蘇府半月多,沈虞都未曾好好看看蘇府。如今身子也調養順暢,趁小公子下午去了後院,她一個人來到了玉靈說的那口廢井邊......
“虞姑娘,井邊危險,莫要過去失了腳。”辛懷手裡提着菜籃子,朝這邊走來。
“不礙事,屋裡悶了,出來走走。”沈虞回頭看看辛懷,
“虞姑娘這段時日補的氣色真好,玉靈可真是妙手回春。可不像那天,虞姑娘差點又是要去閻王爺那第二次報道了。”
“是啊,命不好,以後怕是不敢再喝辛懷姑娘的避子湯了。”
沈虞言語再不像之前那般柔弱。身子妥了,精神氣也壯了。最重要的,或許是蘇木給她的底氣。
雖隻是一個通房丫鬟,但蘇木對她呵護疼愛,她是能感受到的,隻是她也知道,濃情日短,蘇木終将不會屬于她,待蘇木大婚後,這一切都隻能是二人心底過往。
沈虞轉身去了廚房,扔下辛懷臉色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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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我瞧虞姑娘近日氣色不錯,似是較往前還要健康些。”蘇母今日心情有佳,見蘇木最近亦是穩重了不少。
“是啊夫人,玉靈這孩子,鉚勁兒的給虞姑娘進補,再補下去,怕是都能生孩子的身子了。”
“那可不行,避子湯還是要進的,如今身子恢複了,還是得照規矩來,你吩咐一下辛懷那邊。”
“是,夫人。”
玉靈跟在王媽身後,聽到辛懷,聽到避子湯,頓時心慌,趕緊沖到了西廂房,将此事告知了沈虞。
沈虞倒是淡定:“玉靈,莫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也無需惡意揣度辛懷,關于避子湯一事,容我再想想,何況,近些日小公子也一直沒有碰過我......”
“啊?這麼久都沒碰你,小公子能忍的住?小公子之前可是......哎!算了算了,我也不懂。”
玉靈嘴裡說着不懂,實際上這段時日四處向府裡的嬷嬷嬸嬸們打聽這通房之事,隻是不敢叫王媽知道。
沈虞含羞一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近傍晚,于是拉着玉靈趕緊去了膳堂。
——盼月色近,窗棱暗,春風不眠暖床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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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蘇木擁沈虞而睡。沈虞翻來覆去,盡不自在。
蘇木:“怎麼了?”
沈虞:“沒什麼......王媽今日說叫辛懷給我繼續熬避子湯喝......"
蘇木:“不喝了......”
沈虞頓了許久,小公子怕不是已經厭倦了與她床笫之事,随之眼淚滑落,輕聲抽噎了起來。
蘇木頓慌:“怎麼了?何人欺負你了?”
“沒有......許是小公子厭倦于我,又或是懼這避子......”
不等沈虞說完,蘇木有力的唇堵了上來,抱着沈虞,緊緊不願放開......
汗水如雨,蘇木輕握濕滑玉頸,又給了她深深一吻。
“滿意了嗎?”
“嗯。”
“傻瓜。”
夜露微涼,燭火勁曳,餓狼纏哄許久,才允懶貓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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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晌午,沈虞起身便喚辛懷入屋換洗床單,自己卻悠坐桌邊品茶,直到午膳後又換了身衣裳,出了蘇府的大門。這是沈虞第一次踏出蘇府,當然,還有玉靈相伴。
初次踏入遼城大街,沈虞左右張望好奇,瞧瞧與雍城是否有些不同。
“虞姐姐,咱們自己去藥店抓藥,是否有不妥?畢竟女子去問避子湯,甚是羞愧。”
“這有什麼,通房丫鬟也是人,跟你洗菜做飯并無二異,都是伺候主子。更何況,自己的身體要緊還是你的羞愧要緊?”
沈虞敲了敲玉靈的腦袋,說出了玉靈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道理。
而在半月前,沈虞還在羞愧做通房丫鬟這事,如今卻已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并努力呵護好它。
遼城的主街甚是繁華,玉靈不停的給沈虞介紹,這是藥鋪,那是當鋪,還有蘇家三哥三嫂開的衣鋪也在此街,隻是她們可不敢過去露面,畢竟今日來藥店親自配避子湯已是不妥,一般這都是府中男丁的活。
“玉靈,咱抓的這幾包藥,你認為我會向小公子索要多少銀兩?”沈虞朝玉靈擠了擠眼,
“難道不是報實數嗎?好哇!你個虞姐姐,你仗着小公子對你疼愛,要開始攢私房錢啦!”
聰明如玉靈,一下子就猜到了沈虞的想法。隻是她不知道虞姐姐要那麼多銀兩做甚,在府裡隻要不出差錯,一輩子是不愁吃穿的,何況虞姐姐又無親人,也無需為家人寄銀子。
“這你就不懂了,辦個什麼事總是需要銀兩的。更何況,我仍不棄尋我父弟下落,幾個月都毫無音訊,總盼望着是不是還活着,即便是不在了,我也要知道具體如何,總歸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
“這到也是。”玉靈摸着腦袋,開始幫沈虞想辦法,怎樣才能打探雍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