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周君霓又點頭，“尤其是這個魚，感覺蒸的時間正好，我媽每回都控制不好時間。蝦也新鮮，我還以為會是那種速凍的，那樣口感會很奇怪。”

……

緩了二十分鐘，周君霓回房間，右手包着左手貼在小腹上，走得特别端莊。

進了屋，周君霓先換拖鞋。

她發現腳跟已經發紅，水泡呼之欲出，後知後覺開始有刺痛感。

新鞋美麗，卻也實屬磨人呐。

周君霓撕了張創口貼，發現貼布真是透明的，隻有棉花那兒是白色，沒那麼突兀，她便貼到雙腳上。

各式衣物和禮服都會有人直接送到上海，周君霓沒什麼行李要收，就把手機放去充電，自己在房間裡踱步。

周君霓一會去浴室裡照鏡子，一會去關窗簾，一會又把電腦收起來放進托特包裡。

好一番折騰下來，肚子終于沒那麼難受了，她這才坐到椅子上，轉來轉去。

飛機五點三十起飛，周君霓和沈度兩點才出發，因為他們走快速通道，不需要太提前去機場幹等。

不過賀甯沒有機場，他們要去隔壁林市的國際機場，兩個半小時左右的路程。

坐上車，周君霓打開随身帶着的電腦，确實如她猜想那般，文件成山。

她開始看，普通的她一目十行，重要的她逐字閱讀。

一字一句地看了兩頁後，周君霓拿起手機，拿了卻不知道要幹嘛，随意掃了幾眼未讀微信，又放回包裡。

三番五次的重複之下，周君霓不想讓這種莫名的行為影響她的效率，把手機關機丢回了包裡。

她則是撐着額頭，手肘靠在車窗邊，無心看電腦，隻是發呆。

“怎麼了？”沈度問。

“頭暈。”周君霓說。

“路不平，你這樣靠着，震感太強，所以會暈。”沈度撇了眼她腿上亮着的屏幕，“先别看了，這些事晚點處理也沒關系。”

周君霓嗯了聲，把電腦合起來放回包裡。

“你前兩天怎麼來的？”周君霓問。

“飛機。”

“這麼快？”

沈度說：“提前申請航線審批了。”

沈度來賀甯，不是周六當天得知周君霓不去乘州後臨時做的決定，是在周一晚上通話聽見江逸聲音的那一刻，他就覺得非來不可了。

沈度原先以為江逸和周君霓的那兩個熱搜，是周君霓有意為之。

可周氏傳媒的官方微博反應太快了，不像是周君霓的作風。

按理說，周君霓會先放任輿論，等讨論帶來的熱度降得差不多了，她再去發聲明辟謠或者宣傳。

這次聲明出的這麼快，顯然是周君霓不想讓大家多讨論江逸。

至于她自己，她根本不在乎，隻要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她覺得付出犧牲一點是值得且必要的。

“今天怎麼不申請？”

周君霓閉着眼說，她不能适應長途坐車，座椅的皮革氣味會讓她難受。

“你說你訂了我們的機票，我就讓他們自己先返航了。”

“......行吧。”

去機場的路途有些坎坷，但到了之後，兩人從候機到登機都很流暢。

周君霓離開酒店的時候沒和江逸說，江逸也沒問她，一直到周君霓落地上海，他都沒問。

晚上七點五十左右，飛機降落上海，周君霓和沈度分開出的航站樓，走的非公開出口。

黎佩瑩在P1停車場等周君霓，沈度不跟她們一起。

因為和沈度同行，周君霓有戴口罩，但黎佩瑩一眼認出了她，老遠就敞開雙手撲上去抱她，“小周周！我想死你了！”

“怎麼感覺你曬黑了？”周君霓單手攬着她，又摸摸她頭發，關心道：“是不是很辛苦？你姐同意你去肯尼亞嗎？”

“我上個月回來之後就跟她說了，她同意了，隻是給我塞了點人，說我呆頭呆腦，又馬虎，保護不好自己。”

黎佩瑩撇撇嘴，就這麼摟着周君霓的腰往車邊走，同時說：“林昱桁那是騙我的，他壓根就沒告訴我姐！我都覺得，要是我不主動回來，我姐可能就不知道我去了趟非洲。”

上個月，也就是八月初，黎佩瑩剛到非洲，林昱桁怕她搗亂，為了讓她回國，就吓唬她說黎明熹要親自去找她。

這一招十分管用，黎佩瑩一想到日理萬機的大姐要為了逮她親自跨越兩大洲，第二天就拎着自己的寶貝新包登上了回國的飛機，整趟非洲之旅不超過三天。

不僅如此，黎佩瑩還主動去大姐面前認錯，說她不應該在爺爺生日前這麼關鍵的時候偷偷跑去非洲。

她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黎明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手中的文件夾，時不時還用鋼筆圈畫一下，又問她去非洲想幹什麼。

黎佩瑩當時糾結了好久，還是不敢說她大老遠的折騰是去找林昱桁的，隻說：“我是想去拍保護區之間借調犀牛的紀錄片......”

黎明熹耐心聽她說完，誇贊了她兩句，說她做的事情意義重大，随即同意她常駐肯尼亞直至拍攝結束。

是以，黎佩瑩在家裡短暫休息了幾天後就直接去了肯尼亞，到昨天才回來。

黎佩瑩邊說，邊拉着周君霓坐進車裡。

周君霓提醒說：“你就沒想過，你姐其實已經知道了。”

“不能吧......她要是知道她怎麼不罵我？比如說，哎呀你跑這麼遠的地方去幹嘛幹嘛，那裡安不安全呐。”

黎佩瑩的表情和語氣都模仿得很誇張，說完自己就沒忍住笑了。

她天真得可愛，周君霓也不硬跟她扯，附和道：“那你還蠻厲害的哈，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悄整出這麼大動靜。”

黎佩瑩連連點頭，“嗯！我跟你說，你沒跟我一起去真的太可惜了，我在那兒餐廳的舞台上唱了首歌，那個氣息，還有咬字，真是完美得沒話說，你聽了肯定會想捧我出道的。”

黎佩瑩擠眉弄眼，表情豐富俏皮，滔滔不絕講她在非洲遇到的趣事，周君霓就安靜聽她說，一會被逗笑，一會被震撼到。

因為距離問題，葉溪給周君霓訂的是麗思卡爾頓酒店的房間，從機場過去隻需要四十分鐘車程，兩個人有充足的時間叙舊。

不過，剛說完草原風景和動物遷徙，黎佩瑩話鋒一轉：“不對，你和江逸那是什麼意思？”

“嗯？不是要說林昱桁和他女朋友嗎？”

是，黎佩瑩就是提到他們倆，才想起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在哪兒，她剛見到周君霓太激動了，壓根沒想起來。

“哎呀，他倆好着呢！”黎佩瑩手一揮，示意她别在意旁人，“你先跟我說說你和江逸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和沈度應該不一樣吧？”

“我跟他......”

想起斷聯半天的人，周君霓沉默了。

因為她完全不知道他們倆，或者說她自己這樣，是什麼情況。